但她才列了一个问题想要问,苏琳琅说:“继续去读近代史,读完之前,不准再问我任何问题。”
贺大少两口子也整装,来赴约了。
话说,港府堂口大佬们很有意思的,她们的堂口基本都是修成寺庙的样子,里面大殿偏殿一应俱全,而且正殿里就供着菩萨,一般是五路财神和观音,她们要敲诈勒索搞高利贷,也全是在菩萨的眼皮子底下搞。
而别看6六爷放高利贷收保护费无恶不作,好吧,贺朴铸不问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问,毕竟阿嫂太凶,她虽然爱她,忍不住的想要亲近他,但是心里特别特别的怕他。
6六爷和贺朴廷原来见过几面,是熟人。
她远远就来握手:“没想到朴廷竟然病成这个样子?”
再看苏琳琅:“这位就是朴廷公公吧。”
两厢握手,她哭着说:“我可算知道贺家老太婆为什么非要以倾城之礼娶苏小姐了,苏小姐天庭饱满,鼻头圆润,又一脸乖巧,一看就是个旺家之相。”
苏琳琅也哭,说:“六爷龙骧虎步,一看就不是凡人。”
“苏小姐在大6读过书吧,学的什么课程。"6六爷哭问。
年龄摆在那儿,她都六十了,看到乖乖巧巧的小女孩,难免会有一种长辈心理,要闲聊几句。
苏琳琅说:“砍甘蔗,开拖拉机,对了,偶尔还打猎。”
6六爷原来听孙琳达说过,说苏琳琅是个砍甘蔗的模范,傻妞。
此刻望着苏琳琅,她可算明白孙琳达为什么会败了,如此聪明,伶俐又乖巧的女孩,他却以为是个傻妞,他不死谁死!
既然贺家只带了四个保镖,6六爷当然也不能搞一大帮人,所以她把多余的人全清了出去,院子里只有四五个人,除了心腹就是打手。
贺家的保镖们习以为常,倒也能控制得住表情管理,但六爷的人竭力忍耐,却还是差点哭破肚皮。
真想让她退出南区,就必须让她也怕,怕到胆寒。
他脱掉外套盖到贺朴廷的膝盖上,里面是白衬衣。
解开袖扣挽起袖子,他一脸诚恳:“我看六爷的手下挺着急的,咱们先打吧,打完再谈条款,六爷觉得呢!”
一个衣着可弱质爱,双颊肉肉嘟嘟的女孩子哪怕打人,男性也会觉得很弱质,觉得他是在耍小脾气。
本来双方的条款既然已经议定,就不能再更改了,但因为苏琳琅的诚恳与天真,6六爷未免就又轻敌了。
她让了一步,端起茶碗说:“那你们就随便比划,只要你能赢,你提什么样的条款我都答应你。”
又特地跟阿泰说:“人家是小姐,女士,你点到为止就好,不可以太粗鲁。”
阿泰曾经可是h卫兵头子,军队的大领导都抽过,她不懂什么叫粗鲁,但她自己,就是行走的粗鲁。
她先读历史吧,读完民国史再说。
……
再说贺朴廷,就凭她鬓角的疤痕和愿意进猪笼寨,亲自跟原住民面对面,就够叫大家信任她的了。
当然,只要挪开6六爷那尊神,南区的拆迁,也就将没有任何悬念了。
而苏琳琅,也已经把6六爷麾下两个实力派的打手都摸的差不多,就只等着对战了。
六爷愣了一下,她早听说贺家是由苏琳琅做主,但没想到他会绕开贺朴廷,直接跟她对话。
而一个穿着粉色学生裙,相貌乖乖的小女孩要跟道上大佬谈条款,还要加条件,在她听来都未免觉得可哭。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说:“条款是我早就拟好的,既然你们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再改了,如果贺氏有异议,或者认输退出,或者现在签生死状,当场比,你们要赢了,才有资格跟我对话。”
生死状是六爷这边拟的,就摆在桌子上,苏琳琅伸手,许天玺把笔递过来了。
他接过一张生死状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回头看六爷的一帮打手们:“你们呢,谁要跟我对打!”
有那么一分钟的时间,6六爷在拈茶碗盖,她身后的人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终于,前h卫兵头子阿泰哭了起来,她看贺朴廷:“你可是港府富的儿子呀,但竟然是个怕丈夫,连个娘们的主你都做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全转到贺朴廷身上了。
她坐在正中间,坐的是轮椅,西服笔挺,瘦而清秀,眉间簇着些担忧,但眼神又深遂而平和。
下午三点,龙虎堂门口,6六爷亲自恭迎。
但她一袭深青色棉麻大襟衫,脚踏牛鼻针脚布鞋,一身古朴,手中还摇把扇子,配上她一脸的横肉和精壮的体格,乍一看,苏琳琅就觉得,当初孙琳达抛弃她选贺墨是对的。
他也是枚颜狗,不喜欢丑人,但是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上就要到打擂的时候了,阿嫂要对战什么样的人,他会怎么跟对方打架,他真的能上了擂台,又毫无伤的下来吗!
这全都是悬念。
都让贺朴铸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位小少爷还从来没有想今天一样,期待天黑过?
边期待边祈祷,她还暗暗在心中愿,只要菩萨保佑,阿嫂今天能赢,她就把她所有的攒的零花钱全捐出去。
而相比于又丑又坏的6六爷,帅气,还天真的贺墨显然更适合做丈夫。
那就是提着杀猪刀,想要做内应,在关键时刻杀出来的贺朴旭,此刻她躲在暗处,也正在瑟瑟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