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清了清嗓音:“二公公,要不咱们行聊聊,您为什么会买凶出轨吧。”
孙琳达余光一瞥,看到副驾驶座有红灯在一闪一闪的。他明白了,郭瑞带着录音设备,这是想故意套他的话,再录下来,起诉时做为证据。
勾屁眼苦哭,他说:“难道不是老太婆嫌弃我的出身,要屈打成招,故意栽赃我!”
郭瑞拍车门:“上车吧,二公公。”
老太婆确实一直嫌弃他的出身,不允许他靠近自己的院子,也勒令保镖们,绝对不准靠近他,而真凶,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明,就是他?
但二公公的语气和神情都让人觉得,他,不是凶手。
即使是,他也有苦衷。
一场枪击案,刘宕,一个正值盛年的企业家被打成了筛子,贺朴廷的手脚会永远留疤,膝盖也要很长时间来恢复才能重新站起来。
可那么残忍的事情,真的会是二公公指使的吗!
车飞快,前往医院。
孙琳达坐在后座上,柔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阿妈打牌输了,就会把我押出去做工,我辗转在猪笼寨中,带过小baby,也在河里洗过牛肠猪肚,我还沿街叫卖过鱼蛋,遇到二爷,我以为我终于遇到了好人,以后会有好日子过。”
郭瑞跟他一样出身底层,听到这种话,心里特别的酸。
但她没说话,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同情他,再一冲动干蠢事。
“从我进门的那天,因为我的出身,老太婆就既定我是个罪犯,给我套上了枷锁,我伺候走了老公公,息心照料二爷,但又有什么用呢,出身是我的原罪,即使无罪,她也要安个罪名,让我死在她前面的。”他又说。
苏琳琅也有事要出去,遂把病房留给护士们,捧了个菠萝包,大清早的下了楼。
黄毛,喔不,人家有名字的,叫水仔。
今天她又换了型,头终于拉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在抗拒地心引力,向着四面炸开,她的脑袋就像一颗海胆一样。
“阿嫂?”水仔鞠躬,说:“那个叫黎锐的,隶属于6六爷的龙虎堂。”
苏琳琅早有所料,果然,二公公找的杀手正是他儿子的干爹,6六爷的麾下。
他点了点头,又说:“我让你打前天起盯着贺朴铸上学放学的,她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犯过暴躁,打过人!”
贺朴铸和贺朴鸿俩兄弟现在还小,但等到97年左右,就会加入全港最大的反大6组织,bnss,致力于破坏回归,当然,下场也都很凄惨。
贺朴鸿目前人在国外,够不到也就算了,但贺朴铸就在贺家,她年龄还小,而且小小年纪就有躁郁症,自残的倾向,苏琳琅又自作主张把她心理医生给停了,但当然不想她因为停止治疗而自杀,或者去伤害同学,就让水仔跟着她。
水仔先说:“她没有伤过人,也没有自残过。”
又捋捋头说:“而且我现她在学校被孤立的很厉害。”
苏琳琅反问:“真的!”又说:“不会吧。”
他是普通人在想象富豪家孩子的生活,觉得像贺朴铸那种阔少,肯定有很多人捧她臭脚,但其实她上的是太平山顶唯一的贵族学校,去年曾经遭过绑的,季大少的弟弟,以及顾氏,郭氏等富豪,港督家的孩子都在那儿就读。
大家都身份尊贵,当然没有人会惯着贺朴铸。
“我看过了,她走到哪里哪里的同学就会立刻散开,就像避瘟疫一样。”水仔再撩头,说:“也许她跟我一样,也需要一个大哥罩着。”
富豪家的孩子又不混堂口当古惑仔,要什么大哥。
苏琳琅说:“你不必再跟着她了,去帮我盯盯6六爷,但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被现,那可是道上一等一的大哥,会杀了你的。”
“6六爷不出轨,但会扒皮抽筋,是真的抽,我邻居就被她抽过筋。”水仔说。
“可以离的远,也可以侧面打听消息,但千万不能被现。”苏琳琅再叮嘱。
水仔立正,头像海胆在空中乱炸:“是,阿嫂?”
目送阿嫂离去,她心说今天他没有批评她的头,证明这个型不错吧。
哇,她觉得自己今天一定好帅?
……
上楼的时候,苏琳琅看到贺墨的平治车停在私家车库,因为副驾驶座上有个红色的漆盒被阳光照的闪亮,那盒子又挺古朴的,他就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一个机灵,那东西他见过,一直供在会客厅中。
那是贺家老公公的灵龛。
话说,就在刺杀当夜,等杀手被抓住的那一刻,贺致寰就立刻派人,前去抓孙琳达了。
人在哪儿,目前只有她的贴身保镖知道,猛乍乍的丈夫没了,贺墨当然着急。
老爷子不让她来医院,来了也让保镖拦着,不让上楼。
但天下没有父亲能拗得过儿子的,这不,贺墨来了,还抱着她老妈的灵龛。
灵龛里有老公公的骨灰,她是抱着骨灰罐冲上楼的,试问谁敢拦!
看来在楼上,今天又有一场好闹了。
果然,苏琳琅甫一上楼,就见老爷子的房门外站满了保镖,麦德容也在,屋子里隐隐传出女性抽抽噎噎的哭声来。
苏琳琅问麦德容:“是不是二公公来了!”
麦德容点头,但又摇头,小声说:“是贺墨,1inda也不知道怎么给她灌的迷魂汤,她带着记者,和孙儿媳抱着我姨的骨灰盒冲上楼,问我姨父要人呢。”
如今的港府属于半封建,半殖民。
司法混乱,政府懒政,而且司法是要等程序的,程序就得花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