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书也往镜子看,黑色领口上沾了一点色粉,很显眼,他利落地解开扣子:“不用。”
江屿眠的视线跟着他解衣扣的手,慢了半拍地问:“万一病人或者同事看见了怎么办?”
“不会问的。”
“问了怎么办?”
“那就告诉他们。”最后一粒扣子解开的时候,林鹤书在看江屿眠,“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脱下来的衬衣被扔进脏衣篓,一起落入脏衣篓的还有在一次次眼神勾|引下林大夫告罄的耐心以及平时附着在一层层布料上牢牢桎梏着某些人类原始欲|望的枷锁。
他不太温柔地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很有医德地跟自己的患者宣布:“对不起,这周要加一次。”
林大夫的养生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他觉得某个地方不宜过度使用,所以严格地限定了使用频率,并且非常专业地制定了保养策略。
江屿眠本来就是被迫配合,巴不得他多加几次,家里暖气很足,哪里都差不多,他们就在衣帽间里,在不太软的真皮长凳上,在冰凉的镜子前。
江少爷事后评价:镜子挺难擦的。
林鹤书颈侧的牙印过了一周才完全消散,好在是在右边,他看诊的时候病人通常在左侧,倒是没有人注意到林大夫的“私人问题”,当然,也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没有问。
江屿眠先是去宠物店接了做毛护理的帕帕,然后带着狗一起到医院接他下班,还顺道买了束花。
林鹤书从他手里把花接过去,上了副驾驶:“今天不用加班了?”
江总这两天在忙布秀的事,白天统筹协调晚上画稿,时不时面试招聘,偶尔还要见缝插针地亲自上手参与起版,帕帕都是早上林鹤书送去宠物店的。
“模特敲定了。”
林鹤书早几天就听他说过那个他很想请的混血模特,他对江屿眠的工作了解不比江屿眠对他的多,因此只是简单地说:“恭喜。”
于是江屿眠给他讲,还少个能完美配合他的服装设计师,实在不行他只能联系前同事了,讲了一会儿,问林鹤书:“你看过秀吗?”
“没有,看过展。”林鹤书说。
“不一样。”江屿眠摇头,随即说,“那我给你邀请函,江屿眠第一场个人珠宝秀。”
“好。”
珠宝秀定在平安夜,其实准备的时间不短,临到了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国内服装秀多,珠宝展也不少,像这样的珠宝布秀却不多见,大部分人都是头一次参与这样的工作,后台有些混乱。
江屿眠到的时候秀场负责人正一脸焦急地跟赫烊沟通,音响师在调试音乐,富有节奏感的音乐时轻时重一下下砸在耳膜上,江屿眠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不过看表情也知道多半是出了问题。
负责人先看见江屿眠,下意识站直身体喊了一声:“江总。”
“怎么了?”
“a1icia急性过敏,现在在医院输液。”
“别的模特呢,没有能替她的?”
周璜有些为难:“她是压轴位。”
为了给这场布会制造话题,赫烊下了血本,今晚压轴的展品是一件水滴形的蓝钻吊坠,估价八位数。场上其他展品大多设计精巧,唯独这一件只做了简单的镶嵌,等待未来的主人决定它最终被设计成什么样。
其他作品需要设计抬身价,而这枚蓝钻,放在那里就没有人会怀疑它的价值,它是来给这场布秀提档次的。
江屿眠没想到最大的问题会出现在他千辛万苦定下的模特身上。
价值高答八位数的珠宝,保险条款定得非常细致,临时更改模特保险公司不会同意,而没有保险,模特也不愿意承担风险。
今晚是星斐秀,刚刚打电话的时候,那边经纪人话里话外他们a1icia人缘好得很,明摆着是在说这次被人暗算是因为他们。
“他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狗……”
江屿眠眉心轻蹙:“行了别骂了,多大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