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贺静生安抚般摩挲她的背。
这些事情在他的世界里平平无奇,对她来说的确难以接受。
沈蔷意还是捂着脸,拼命摇头。
她不害怕。
只是觉得,唏嘘和难受。
这就是贺静生的全部经历,他的过去。
作为母亲逃避法律责任而出生的工具。
被领养。
年幼便辍学打拳赚钱。
11岁亲眼目睹自己的亲弟弟被亲生母亲从高楼扔下。
来到香港与其他养子恶性竞争,几次死里逃生。
这一番轻描淡写的叙述,无法想象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才终于走到今天的位置。
等沈蔷意反应过来后,手掌心已经糊了一层滚烫泪水。连她自己都毫无察觉。
她松开脸,眼尾都是绯红。
看到他面前的酒杯,想也没想就端过来,昂起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口,刺激得她脸都拧在了一起。
贺静生连忙夺过酒杯,不由皱起眉,沉声:“你还在喝中药,不能喝酒。”
他微用了些力道,捏住她两腮,“吐出来。”
沈蔷意没听,拧着脸咽了下去,用手背随意一抹嘴唇,烈酒辛辣,她的大脑也清醒了点。
可心中那堵闷仍旧不减半分,她看向贺静生,眼神忽而迷离,又像是已经有了醉意,朦朦胧胧。
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下一秒,她倾身,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想给他安慰,想让他开心。
因为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对此竟然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疼惜。!
()吻着她的唇。
慢条斯理辗转几下,他这才不慌不忙地摘掉眼镜,渐渐加深这个吻。
她的呼吸和心跳也像是被他一并吞下。
她仿佛快要窒息般呜咽了声,话还没问完,手便推搡了几下他的胸膛,同时脸也往旁边躲,乱着气息急道:“我问的是之前。。。。。你别浑水摸鱼。。。。。”
贺静生的笑声熨烫在耳侧,吻也同一时间落下,没停,继续回答她的问题,“之前我有恐高症,怕高。”
沈蔷意被他紧紧搂住肩膀,没办法后退,只能朝他怀里依偎。
他的吻不似往常急躁,细水长流般慢慢地啄
()吻,从她的耳廓流连到脖颈锁骨。()
她深吸了口气,保持着一丝理智,&1dquo;那你还住在这么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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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静生鼻息间是她躯体所散出来的清香,呼吸喷薄而出,只剩沉沉的气音,“所以我现在不怕了。”
沈蔷意大脑越来越混沌,脱口而出一句:“那恐高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下一秒,贺静生的吻忽然停顿,唇就贴在她微颤的肩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蔷意也随之一愣,他这样的反应,足够让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问到了他的禁忌。
她哪怕再有好奇心,也不想过分地去解剖他的伤口,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
“我的亲生母亲曾经为了逃避牢狱之灾生了我,我被老狱警收养后,11岁那年亲生母亲找到了我,还带着一个刚两岁的小男孩,那也是她用同样手段生下来的工具。”贺静生的唇还是轻贴着她的肌肤,声音低缓,娓娓道来。
11岁那年,他刚打完一场比赛,拿到奖金后准备回家将钱交给养母,刚走出拳击俱乐部,一个即便面容沧桑也掩不住美貌的女人牵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出现在门口,她黑眼圈很重,眼睛浑浊,笑起来时眼角全是皱纹。
“你就是静生吧。”女人说,“我是妈妈啊,我来找你了。”
“这是你弟弟。”
女人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快叫哥哥啊。”
小男孩非常瘦小,脸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眼神里全是胆怯防备,往女人身后躲了躲,声音弱到根本听不见,叫了声哥哥。
“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女人似乎很感慨。
小男孩又扯了扯女人的裤腿,女人立即说:“你现在跟那个狱警一起生活,他们对你好不好?身上有没有钱?你弟弟两天没有吃饱过了。”
当时的贺静生大脑一片空白。
自然不信女人的说辞,他完全没有理会,直接跑回了家,将此事告知了贺宏志,贺宏志便如实告诉他,女人早就来家里找过了,的确是他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