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边站了一名年轻男人,江一冉远远瞧着只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待三轮车骑上了桥,她现竟然是黄应惟。
他怎么会在这?
江一冉奇怪地打量他。
他手里拿着一把长伞,站在那也不撑开,看样子像是在等人。经过他身边
时,江一冉对他点点头。
黄应惟却像是没看到她似的,朝他们身后的三轮车叫了一声,“对不起,老太爷,我没找到他。”
周南城阴着脸回头朝村子里看了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
“继续盯着,不准他上桥,不准他乱喊。”
“知道了老太爷。”
虽然他们的对话有些模糊,但江一冉也隐约明白,他们说的正是傻子阿前。
不同于黑洞般的村子里,“万寿桥”上巨大的路灯将桥两边照得雪亮通明。
趁着张元教授没注意,江一冉朝他
背后看过去,果然有一截粗粗的桥墩子横倒在水里,但因为桥面的阴影投射下去,破洞的位置看得不是很清楚。
她暗自欣喜,只要教授不转头就绝对看不见桥墩,过了桥,上了车,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然而,念头才起的下一秒,他们的背后又响了疯狂的大喊,“桥倒了!‘魂瓶’现世了!”
“倒了!倒了!”
“桥倒了!‘魂瓶’也倒了!”
一听见这撕破黑夜的吼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回头往后看,只见靠近村口的房顶上站着一名穿着红T恤的少年,他边扯着噪门大喊,边朝对面的北山挥手。
喊着喊着,他竟跪在屋顶上磕起了头。
“倒了!都倒了!”
那屋子下面,黄应惟和几个村民手忙脚乱地架起了楼梯,要上房顶去抓他。但他一点也不害怕,爬过屋脊又踩到相邻的另一个房顶上。
周南城一言不地跳下三轮车,往回走。
江一冉有些心虚地转头打量张元教授,他一直在往桥下看。那少年这次当着他的面喊叫,再想瞒也瞒不住了。
很快,他就现了桥墩里的秘密,拍着前面蹬三轮车的村民说,“师傅停一下,师傅……”
村民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脚下没停,也没应他。
眼见张元教授又要说,江一冉忙问,“教授,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吗,没关系,下次再拿吧,车在前面等我们呢。”
张元教授朝她摆摆手,指着桥下的急流说,“你们先走,我今天不走了。”
说完,他挪了挪屁股就要往下跳车。
眼见他这么坚决,江一冉急忙起身拉住前面三轮车的车把手,车一停,张元教授就急不可耐地快步上了桥边的人行道,趴在栏杆边往下看。
江一冉只得对车上的刘琪琪说,“师姐,你先走,我去看看教授。”她说
完,就又对那村民说,“大叔麻烦你了,你们先过桥。”
说话间,她朝桥下的水流里看了一眼,就跑向张元教授。
桥墩的破洞恰好朝着天,此时还没灌进去多少水,是以正露出部分青白色的瓶身。
张元教授从自已的背包里拿出望远镜,调整焦距对准那破洞仔细观察。
这一看不打紧,里面“魂瓶”的轮廓都被他看得清清楚。而前面三轮车上的老张和廖师兄看见张教授下了车,也都跟着下车往水里看。
江一冉眼看着三轮上下了大半人,烦得头都要大了。
“张教授,我们快走吧,就算是有
什么现,也得等到明天天亮再说对吧。”
见他没答腔,还在望远镜里研究桥墩,江一冉不由急了,“教授,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快回学校吧,桥墩的事报告给当地文管局就行。”
张教授缓缓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她,眼镜片后的目光极为严厉,“小江,你看都没看,怎么就判断出桥墩里的‘魂瓶’有需要上报的价值?”
他这一问,老张和廖进来也都嚼出味来,一同将视线投在江一冉的脸上。
“是啊,这天黑得我都看不清楚,教授那是有夜视望远镜,小江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