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东南听完电话回来后,脸色凝重了不少。
回到东屋,他对江一冉苦笑,“小冉,我明天回学校,剩下的半个月好好照顾自已,一定要好好的知不知道?”
江一冉自然对他点头,“知道了,东南。”
靳东南深沉地注视她,开口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抬手轻拂几下她头顶的碎,就提起桌上的药箱出去了。
刘琪琪在一旁看得真切。
靳东南对江一冉并不只是哥哥对邻居妹妹的感情,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
敢爱敢恨,能屈能伸。
靳东南前脚才走,下一秒,她就开了一包薯片“悼念”她的初恋变失恋。
两人漫无边际地边吃边聊,一包薯片吃完,话题竟然转到张元教授身上。
“江一冉,听说你在考上华清大学前就认识教授了?”
“对阿。”江一冉盯着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似是喃喃自语,“就是因为教授,我才找到人生的方向。”
“哇,你说的这么严肃,我更想听了。”
江一冉转头望着对面床上拱起来的
人形,淡淡回道,“其实说起来也不过是件小事。”
“我六岁那年,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不出门,也没去上学,天天呆在房间里。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很久以后,有一天,我听到窗外有很多说话声。”
“起初我和往常一样当作没听见,但那些声音越来越多,还伴着一些陌生的讨论。于是我终于没忍住,拉开了很久都没打开过的窗帘往外看。”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张元教授,当时他还很年轻呢,带着一帮学生在我们家楼下对着一个大坑指导。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一楼的邻居打算偷偷盖个小厨房,结果挖地的时候挖出了一个陶瓷罐。”
“那邻居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上报了文管局,正好华清大学离得不远,张元教授干脆就带了学生来现场上课。”
“那段时间,教授在下面讲课,我在上面听课。他们一连呆了半个多月,等到最后一天我听说他们要走了,终于急得跑出屋子。”
“我一口气追到楼下问他,教授,你明天还来吗?教授说,不来了。我又赶紧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楼下埋了这么多宝贝?”
“我记得教授当时摸着我的脑袋笑了,他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时,他指着自已的脑袋说,答案就在这里,等你考上华清大学,我一定把它们全都告诉你。”
刘琪琪一时听得有些呆了,半支起身问。
“所以你是因为教授的话,开始认真学习考上华清大学的?”
“是阿,”江一冉咧开嘴笑起来,“教授当时还说,江一冉,我是华清大学考古系的张元教授,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哟。”
“阿!怎么教授早就认识你了吗?”刘琪琪问。
“是的。原来早在我偷偷听课的第一天,教授就注意到我了。后来我妈也现我居然拉开窗帘了,就瞒着我私下找了张元教授。”
“所以这才有了后面教授对我说的那些话。”
“原来是这样,”刘琪琪有些感慨地说,“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对教授的感情跟我们都不一样,好像把他半当作父亲,半当恩师。”
江一冉无声点头。
“或许是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我来说,教授不仅是个好老师,更是个值得一生敬爱的长辈。”
当年如果没有教授的出现,我根本不会拉开那道窗帘,也走不出屋子,其实我早就把他当作我的父亲,因为我多希望父亲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想到这些,一滴滚烫的泪悄悄滑下眼眶,又被江一冉飞快地擦去。她假笑着拉上毯子。
“困了困了,我要先睡了。”
或许是心里藏了事,当天晚上江一冉罕见的失眠了。
翻了几圈都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数绵羊。
但才数到1o8只,就感觉到身体随着床板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以为是自已的错觉,正要继续数,就感觉到来自地面的颤动加剧,又抖了一下。
这一下很清晰,吓得江一冉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
是地震吗?!
对面床上,睡梦中的刘琪琪模糊呢喃了一句“你就起床了”,又翻了个身,睡着了。
江一冉随身套了件长袖穿上,半跪在墙面静听,果然过了两三秒又传来一
次颤动。因为贴着墙,感受到的颤动幅度比前两次还要历害。
于是她当即下床,拿起桌上的大手电筒,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