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开拉链就摸到那块硬绑绑的“老鼠干”,她咬牙把“老鼠干”翻到一边,正看到那小银盒。
拿着银盒起身递给周南城,他接过打开,颇为留恋地凝视了一会,将盒子转到她面前。
“戴上它。”
银盒里静静立着一枚小巧的祖母绿戒指,在纯净的银白衬托下,宝石的绿调晶莹剔透,浓艳欲滴,除了尺寸不同
,样式,花纹竟都与周南城手上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江一冉一脸意外地看着戒指,又转向他,但帽沿下的薄唇抿得笔直。
几经相处,她早了解他莫名其妙的忽冷忽热,便也不多问,轻轻取出戒指,学着他的样子将戒指戴在自已的右手食指上。
尺寸刚刚好。
周南城瞥了眼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石门旁的小石灯,“去吧。”
江一冉默默点头。
半蹲下先将两只裤脚扎进袜子,再将卷起的袖子放下,遮过大半个手掌,最后再从牛仔裤口袋里抽出一条皮筋,
将有些凌乱的及肩长牢牢扎好。
做好准备工作,她长舒一口气,拎起脚边的双肩包背上,提着红灯笼走到石灯前。
这座石灯与之前的动物俑灯不同,高及成人胸口,造型古朴简洁,中间最重要的长方形灯室为全封闭结构,不供点火,只在每一面都雕有九个方形小孔洞。
灯室正下方,幢身的正中有一个杏仁大小的圆形凹洞。
又看了一眼戒指上的圆球形绿宝石,江一冉手背贴着石灯的幢身,将绿宝石对准圆形凹洞伸了进去。
下一瞬,寂静仁立的石灯突然“噗”一声轻响,长方形的灯室里便喷出妖
艳的绿光,这簇绿光越烧越旺,绿中隐隐藏着蓝色。
与此同时,巨大的石门已在无声中自两边缓缓打开。
江一冉轻轻垂下手臂,一步步走到门前。
敞开的门内一片漆黑,除了迎面吹来的阴风,似乎什么也没有。
周南城走到她身后,将自已的白色渔夫帽取下,端正地戴在她头顶,再将帽里的细绳抽出,不松不紧地系在她的下巴下。江一冉一愣,当即就想转身,却被他按住双肩。
“记住,出去之前,灯笼绝对不能灭。”
他说话时语气轻松,像是又恢复了
恶作剧的本性,在她肩上轻轻一拍,就自顾自退后。江一冉紧咬牙关,捏紧双拳走进黑暗里。
石门在她进入后,又缓缓关上。
即将合上的瞬间,她听见背后的男人高声提醒,“江一冉,你只有半个小时,子时不出,回头无路。”
“砰――”
石门在闷响声中彻底合拢。
而红灯笼内森冷的蓝色火焰,却忽地又跳跃起来,像是里面的燃烧物在冥冥中感觉到同类的气息,早已逝去的灵魂渐渐苏醒了过来。
火光冲天,无比诡异。
江一冉拼命压抑就要冲出喉咙的尖叫,她手里的灯笼一直在抖,无法停止
。她本以为门后应该也是开阔的空间,没想到一进门就要直面终生难忘的恶梦。
无数次阴冷的小眼睛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如黑浪般迎在三步之外。在蓝光的映照下死死地盯着她,还不时“吱吱”乱叫,尖利恶心的声音几乎让她直接昏厥。
她觉得自已根本就没办法再往前迈出一步,她觉得再多呆一秒,自已的半条命就要没了。但事实上,她僵硬的下肢已朝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她死死咬紧牙关。
如果到时候真的不能出去,她情愿自戕!
深呼吸,再呼吸,忽视近在咫尺,
另人头皮麻的鼠群,她将红灯笼提到眼前。
黑压压的鼠群后方不远处是高耸的崖壁,崖壁里数以千计的孔洞如蜂窝般星罗棋布,简直就是一个巨型迷宫。
虽然这座山洞有明显的人为痕迹,但毕竟是老鼠洞,除了数不清的大洞小洞,她找不出任何可疑的机关线索。
走到崖壁前,江一冉提高灯笼朝上方一个半人高的孔洞照去,只见洞口的深处又分出几个岔道。再照向旁边高至胸部的大洞,同样可见深处有两条羊肠小道。
这就很麻烦了。
江一冉抬手瞧了一眼手表,11点42了,还有18分钟!
她稍闭了闭眼睛,待睁开时紧憋呼吸,转身走向鼠群中央。那只高至膝盖的大老鼠一直站在那,两撇小胡子已经白,无论是不是“鼠王”,它应该是鼠群里的老前辈。
一步步走近,江一冉决定先制鼠。
她挑衅地将红灯笼直接照在大老鼠的头顶,但它绿豆般的小眼睛冷冷地打量着高达它几倍的人类,倒是沉得住气。
“你知道我要去哪,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