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年她進來之後,身後還多跟了一個小尾巴。
余茜看著跟進來的尾巴,問道:「你們現在都住在一起了嗎?」不會吧,這才過去多久啊,發展度這麼快嗎?
蕭良節還沒開口,顧荊之就從臥室出來了。他換了一身乾淨的高領毛衣,腳上的棉拖和顧飛白的小老虎是一模一樣的,只是他的鞋碼更大。他張開雙臂,高興地說:「回來了。」
余茜一聽就知道這不是跟她說的,果然,顧荊之就好像沒看到他似的,直接略過她去攔住了蕭良節的肩膀。余茜一看他們這濃情蜜意的樣子就覺得膩歪,她說:「老王讓我來給你送東西,現在東西我也送到了,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等一下,先別急著走。」顧荊之說,「我也有東西要給老王,你來了正好一起帶走吧。」
余茜說:「先說好啊,太重的東西我不要,拿不動。」
「行。」顧荊之說,「你有幾斤幾兩難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余茜心裡轉了好幾個圈,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看不起誰呢!」
「我的小祖宗,你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顧荊之指了指放在客廳牆角的一堆年貨,說,「你看看哪個能拿得動,就拿走哪個吧,別搞得好像我故意為難你似的。」
余茜看了看,說:「就牛奶和八寶粥唄,一個好吃一個好喝,也不用再拿去送禮了,沒過年之前就會全進我的肚子裡。」
「你要是能全吃了,我也沒意見。」顧荊之從一堆花花綠綠的箱子裡拿出她想要的牛奶喝八寶粥,蕭良節進他的房間時順便說了句話,他回復道:「別睡太久,一會兒吃點東西。」
蕭良節:「知道了,我就眯一會兒。」說著,蕭良節就關上了房門。
余茜看著那緊閉的房門,越來越無法理解了:「我說,你這就和他同居了?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沒有同居。」顧荊之說,「他家裡出了點事,不願意回去,就暫時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
「出了點事?」余茜問,「什麼事啊?能跟我說說不?」
顧荊之說:「住在我對門的侯大媽跟良節嬸子的媽說,我喜歡沈良時,再有就是,他一直養的貓被車撞死了,所以他這兩天心情不太好。」
「又是那個侯大媽,她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余茜聽完之後人都憤怒了,然而只憤怒了幾秒鐘,她就用一種好奇的語氣問,「不過,她說的事也不全是空穴來風,我以前也覺得,你對沈良時是很有好感的啊。」
顧荊之無奈翻了個白眼,說:「你們為什麼會這麼想?」
余茜說:「因為沈良時長得一表人才,有能力有才華,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人,誰喜歡他都不過分,更何況他還對你那麼好,你自己沒有感覺嗎?」
「我不敢有感覺。」顧荊之抬手示意她趕緊閉嘴,「你們不了解他,所以不知道他這個人有多麼可怕……他是能笑著把人挫骨揚灰的人,我可不敢喜歡他。更何況,人沈良時現在都已經結婚了,你們還要去做這樣的猜測,豈不是讓我和沈良時,還有雲容三個人都難堪?」
余茜說:「笑著把人挫骨揚灰?有這麼恐怖嗎?」
「大差不差吧。」顧荊之說,「再說了,我又不是賤得慌,明知道沈良時心裡除了雲容誰都裝不進去還要上趕著當舔狗,我有病我喜歡他。」
「好吧,你倒挺有自知之明。」余茜呵呵笑了一下,就一下,眨眼的功夫,就又變回了不苟言笑的苦瓜臉,「你的這番話是把我說服了,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沒當真,但是其他人會信嗎?或者說,蕭良節相信嗎?」
顧荊之說:「他信啊。」
「希望他是真的相信吧。」余茜語重心長地說,「顧荊之啊,你可得好好注意著蕭良節,他經歷過那樣的人生,受到的傷害太多了,恐怕很難敞開心扉,很難相信別人。就算是一時敞開心門,也隨時會被一些小事影響到,進而使得你們之間的關係完全破裂。」
「嗯?」
「你身上發生過的事,有全部告訴他嗎?」余茜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就是在私人會所給人看場子的那一段時間,你有同他提起過嗎?」
顧荊之說:「這有必要嗎?」
「這件事的確跟你們現在的生活毫不衝突,但畢竟是你親身經歷過的事,你難道不打算告訴他嗎?」余茜問,「雖然知道這件事的人確實不多,連住在你家對門最嘴碎的侯大媽,以及經常關照你的舅舅都不知道,但是蕭良節不一樣的,不是嗎?」
顧荊之不禁回想起那段時光。
私人會所的老闆名叫李曉東,是個特別會玩的男人。他男女通吃,葷素不忌,有時喜歡膚白貌美、身材火辣的成熟女人;有時喜歡乖巧聽話,靈動活潑的可愛女孩;有時又喜歡比他大十幾歲的中年男性,在顧鋒下崗,家中沒有了經濟來源,顧荊之瘋狂找工作賺錢的那段時間中,通過一次偶然的相遇,李曉東朝他拋出了橄欖枝,豐厚的報酬迷住了他的雙眼,這讓他鋌而走險,成為了私人會所的打手。
也是在那之後,他才發現了李曉東的真實用意——他看上了他的身體。
那時候的顧荊之還未成年,但是李曉東不怕那些。他這一輩子喜歡做的只有兩件事——賺錢和找人上床。他並不是第一個被看中的人,但卻是第一個反抗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