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節點頭,說:「不瞞你說,我總覺得他不像是好人。」
「倒也不至於那麼壞。」顧荊之說,「他也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啊。可惜啊,當初和他一起創立公司的人,要麼走了,要麼死了,」
蕭良節說:「什麼意思?」
「我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緣由,只知道跟賀澄一起創立公司的是他的一位好友,聯合其他幾位大學時期的同學,一起創下了寰宇的基業。」顧荊之說,「只可惜,賀澄最好的朋友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自那之後,寰宇就開始走下坡路,曾經的光輝和榮耀不復存在,以至於最後走向了破產的局面,如果不是沈良時的出現,寰宇撐不了多久會就走向破產的局面。」
蕭良節抱著顧荊之,不老實的手在他身上遊走著,顧荊之也不反抗,由著他胡來。沒一會兒,蕭良節的手就摸到了顧荊之的後腦勺,在他軟乎乎的頭髮間摩挲著,最後摸到了一道縫過一針的小疤。
他之前就發現了這道疤的存在,但顧荊之從未告訴過他這是怎麼來的。還有他手心上的疤,他也覺得很奇怪,肯定不是他說的那樣,是被碎玻璃劃的——這都是顧荊之在他過去的經歷中留下的痕跡,但他對顧荊之的過去,僅僅只看到了冰山一角。而藏在湖水下深埋的,又豈是一點點?
「荊哥。」
「嗯?」
「你真好。」蕭良節說著又抱得更緊了一些,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他,「非常非常好。」
顧荊之說:「為什麼忽然說這個?」
「沒什麼,就是想誇誇你。」蕭良節說,「我也想要荊哥誇誇我。」
「想要誇獎就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顧荊之笑道,「我想想啊……我家的小孩性格溫和,長相帥氣,活潑開朗,總之啊,把世界上所有褒獎的詞彙放在你身上都不為過。」
蕭良節說:「我真的有那麼好嗎?」
「當然了。」顧荊之說,「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不好呢?」
這下,蕭良節的腦袋可就耷拉了下去。「覺得自己不好」?自信和勇敢是人生的必讀課,可以成為終身的依仗。道理是如此,但並非所有人都能做得到,要不然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曲折離奇的故事。他從前在何家的十年,大抵是失望太多,付出了真心又被踐踏,小心翼翼地愛人卻被拋棄,論起自信,那對他來說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顧荊之說:「你很好的。」
蕭良節小聲抗議道:「荊哥,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你很好』這種話。」
顧荊之哈哈說:「我說的是實話啊。」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道:「你們兩個,夠了嗎?」
兩人紛紛注意地看過去,這才發現,說話的是顧飛白。他不知何時已經洗完澡,穿著睡衣站在他們面前了,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你很好」和「不,我不好」的車軲轆話,越聽越覺得厭煩,終於是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顧荊之莫名有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他鬆了口氣,說:「你這麼快就洗完了?」
顧飛白抱著手臂,斜眼掃著他,說:「隨便沖兩下就好了,要那麼麻煩嗎?」
「不用。」顧荊之推了推蕭良節,「別想那些了,去洗個澡吧。太晚了,該睡覺了。」
蕭良節淡淡地說:「好,你等我。」
顧荊之說:「我一直都在。」
第72章妙不可言的緣分
過了聖誕,轉眼也就到了年。
因為有住宿的學生要趕車,下午就提前放了假。
前兩天剛下過雪,不大,出了太陽後就化沒了。但降雪過後,氣溫低了最少五度,平時穿的毛衣和厚外套已經不管用了。蕭良節和顧荊之晚上出來玩的時候,直接套上了羽絨服。
蕭良節穿著輪滑鞋在前,顧荊之慢悠悠地跟在後面。一快一慢,距離很快就拉得很大,顧荊之卻一點都不著急,因為不等蕭良節徹底從視線里消失,他就會飛快地滑回來。圍著他轉兩到三個圈,最後和他並行滑著。
路上有很多人,也有不少情侶。距離的一年到來,只剩下最後四個小時,很多人都不約而同地往中央廣場聚集。因為那裡是整個城市的最中心,Led大屏上在播放著倒計時,人們可以齊聚在那裡,在年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放飛手中的氣球,然後盡情地歡呼高歌。
蕭良節悄悄拉住顧荊之的手:「荊哥,有沒有不舒服?」
這兩天降溫厲害,蕭良節總是擔心顧荊之會舊傷復發。好在顧荊之如今還很正常,尚有精神跟他說笑:「有你給我貼的暖寶寶,當然不會難受。」
「那就好。」蕭良節笑道,「對了,飛白怎麼不一起來?」
顧荊之說:「他不喜歡這些東西。比起大晚上在外面等著跨年,他更喜歡窩在暖和的被窩裡玩遊戲,玩累了,倒頭就能睡,外面天崩地裂也叫不醒他。」
「行吧。」
最近這些年的年味越來越淡。往年還會放個煙花爆竹,大年三十看個春晚,現如今煙花不讓放了,春晚也越來越沒意思,顧飛白不想出門也是正常。
蕭良節原本也不怎麼喜歡過年,從前被何錦領出去串親戚,那些伯伯叔叔什麼的他都不認識,還要被迫問好叫人,簡直不要太煩。後來到了章淑華那兒,他的世界就清靜了,沒有逢場作戲的何錦,沒有滿臉堆笑的親戚,只有慈愛的奶奶和小點,那段日子真是說不出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