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蕭良節不知者無畏:「我實在太困了,撐不住了。而且,我也不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韓老師上課前說了可以睡覺,那我正好也困了,索性就睡了。」
「小黑,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那件事?」苗暢說。
彭源說:「你有話直說,別賣關子。」
「就是上學期末,那個學生跳樓的事啊。」彭源說,「當時那個學生,不就是原先爽姐班上的嘛。」
彭源想了想,頓時福至心靈:「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那個男的跳樓,不是因為家裡人逼得太緊嘛,跟爽姐似乎沒多大關係吧。」
蕭良節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什麼跳樓?」
「就是爽姐之前當班主任的時候,她班上的一個男生跳了樓。」彭源說,「不過你別擔心,那個男生從三樓跳下去的,被樹枝掛了一下,沒死,就是腦袋縫了幾針。」
蕭良節又問:「後來呢?」
「他父母后來來學校鬧,要爽姐給個交代。」苗暢說,「不過後來調查監控,以及辦公室的其他老師複述,爽姐叫那個男生來辦公室是因為他連續一周在課上睡覺,在辦公室里沒打他也沒罵他,他突然就吼了一嗓子,然後就衝出了辦公室跳了下去。那個男生的家長頓時覺得面上無光,這才息事寧人,給孩子辦了休學手續,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回來。」
蕭良節說:「這跟韓老師有什麼關係?」
「的確沒關係。」彭源說,「高中學習壓力大,每年的社會聞里,總會有學生扛不住巨大的壓力休學,大家都見怪不怪。只不過這跳樓還是頭一次,因此校方比較重視——但那也沒用,這種事,硬說要怪哪一個人,其實也說不清楚。不過爽姐現在已經不是班主任了,就是開學後她主動跟校領導提的,校方也同意了。再加上她現在性格變了這麼多……莫不是覺得愧疚,引咎辭職?」
苗暢說:「應該就是這樣了,我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原因了。」
「算了,管它呢。」彭源搖了搖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甩了出去,「怎麼說都算是好事。」
苗暢鄙夷道:「看你那點出息。」
蕭良節在旁邊笑——其實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目前來看都很不錯。
第12章荊之翻身把歌唱
日已西斜,天色漸晚,東方已隱隱可見一輪彎月,而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廣場之上,有三歲孩童稚嫩歡快的笑聲,有跟在後面的家長停停歇歇地絮叨,有日復一日,熱情不減的中老年婦女,在歡快的音樂聲中閃著扇子,扭著腰起舞。
早就已經放學了,但蕭良節還沒有回家。說起原因倒是也簡單,他今天和嚴錚打了一架,身上掛了彩,要是就這麼回去讓羅麗麗看見了,又得挨一頓說教。倒不如晚點回去,除了能感受一下夜生活之外,也能少挨幾句訓。
他看到有小孩穿著輪滑鞋從他面前滑過,不由得回憶起了小時候。那時候還沒有何夏,何錦還是他的媽媽,因為看別的小孩穿輪滑鞋很酷,何錦二話不說就給他也買了一雙,還專門教他輪滑,只可惜後來物是人非,何錦有了親兒子就不待見他了,那雙早已經穿不上的輪滑鞋,也在珍藏多年之後扔掉了。
正回憶童年時,他忽然聽到一聲急促地「讓開讓開」,他還在想,怎麼自己回憶個童年,聲音還這麼大。他當時也是喊著前面的人趕緊讓開,然後他和地面親密擁抱了……
「我草!」蕭良節回憶著,自己就被人撞了一下,好在他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向前倒去的時候用手撐了一下,沒和江州的地面再親一個。
他很快就重站了起來,除了手心被地上的石子咯得坑坑窪窪,沒什麼大事。
不過撞了他的小孩就沒那麼好了……只見那小孩坐在地上,黑色的小短褲上全都是塵土,胳膊肘還擦破了一塊皮,正眼淚汪汪地喊著疼。
「沒事吧。」蕭良節走到那小孩面前,蹲下,「還站得起來嗎?」
小男孩眼睛紅紅的,似乎是想哭,但在看清了眼前人的臉後,他那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忽然流不出來了:「怎麼是你啊?」
蕭良節笑了:「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還把我給撞了,賠錢。」
顧飛白不服氣地說:「我明明都說讓開了,你為什麼不躲開還讓我撞上,你是聽不見嗎?你的耳朵是擺設嗎?」
蕭良節說:「你的聲音很大嗎?或許很大吧,但這裡人這麼多,我沒聽見也很正常不是嗎?」
「……」
蕭良節笑了笑,扶著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說:「你哥呢?」
顧飛白抹抹眼淚,說:「在前面一個石桌上和余茜聊天呢。」
「喲,你這是被當成電燈泡了吧。」蕭良節說,「打擾你哥和女朋友約會。」
顧飛白癟了癟嘴,叉著腰說:「不是!」
「什麼不是。」蕭良節說,「你說清楚點,莫名其妙的。」
「我的意思是,顧荊之和余茜不是情侶,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顧飛白說,「我也不是被當成電燈泡趕出來,而是沒心思聽他們講工作的事,這才自己來練輪滑的,誰知道……」
蕭良節替他說道:「誰知道自己技術不行,直接摔了個狗啃泥。還因為膽子大不戴護具,把自己磕得到處都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