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我來找朋友玩的,這就要回去了。」
另一個老太太問:「找誰啊?這小區里住的,我都認識,沒聽說過誰有你這麼個朋友啊。」
蕭良節信口胡謅道:「網上認識的,第一次見面。」說完,他又隨手一指,就是他家那棟樓的第一層:「就那家,我來跟他們家兒子見面的。」
他完全就是隨手一指,要是那家人根本沒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兒子,肯定穿幫。可誰知,老太太「奧」了一聲,瞭然道:「你來找荊之的。」
這麼一聽,看來他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指對了。蕭良節趕緊點頭:「是是是。」
說到了「荊之」,這幫老人家的話題對象就毫無過渡痕跡地換了一個人,再沒人管蕭良節是誰。蕭良節大是鬆了一口氣,心裡默默感謝樓下叫「荊之」的大哥,然後不帶起一陣風的,離開了事發現場。
到如今,他見到了顧荊之本人,又想到之前遇到的顧飛白……都姓顧,難道是兄弟?
「這位同學。」台上的顧荊之稍微彎下了腰,笑眯眯地說道,「你走神了哦。」
彭源推了他一下:「說你呢。」
蕭良節忽然回神,抬頭就看見顧荊之笑眯眯地看著他。王德身為顧荊之以前的班主任,特意給整個班都申請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彭源又是一個愛湊熱鬧的性子,硬拉著他坐在了第三排……前面兩排是校領導和各班班主任。
顧荊之看著是笑眯眯的,但他說話的語氣極具魅惑力,蕭良節走神被發現,就如同上課走神被老師點名一樣,那種壓迫力讓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也是這一站,他身後的人全都笑了起來,正發懵的時候,彭源扯他的袖子,說:「這又不是點名,你站起來幹什麼?」
蕭良節後知後覺地說道:「對啊,我站起來幹什麼?」
顧荊之笑道:「是啊,你站起來幹什麼?」
蕭良節為了緩解尷尬稍微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頭頂顯示屏上的顧荊之。六中禮堂的大屏幕是換的,清晰度非常恐怖,透過大屏幕,蕭良節看到了顧荊之清澈明亮的眼睛,如同羽扇一般的長睫毛,甚至連他臉上的絨毛都能看清楚。而就在這時,顧荊之彎起眼睛笑了一下,笑容如同春風化雨,煞是好看。
莫名地,他就知道怎麼回答顧荊之了:「因為你長得好看啊,想看清楚點。」
台下再次爆發出笑聲,這次就連賀澄都看不下去了,一邊笑一邊調侃道:「荊之,你在你的小學弟這裡可是魅力凡啊。」
顧荊之本人卻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羞澀地捂著臉,說:「好了好了,你快坐下吧。」
蕭良節點點頭,很利索地坐了回去。但是賀澄還有些意猶未盡,他問:「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彭源說:「他叫蕭良節!」
剛才還在羞澀的顧荊之忽然愣了一下。臉也不紅了,氣也不喘了,指著彭源道:「他叫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叫蕭良節。」蕭良節說,「學長啊,你別管我了,繼續往下講你的吧。」
他估摸著顧荊之應該是知道他曾經的一些事,畢竟他剛回來半月的時間,小區裡的那些老頭老太太已經把他的底細八卦了一個底朝天,而且說的時候都是很大聲地講,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顧荊之就和他住在同一個小區,說他一點都沒聽過,那是不可能的。
第9章除生死再無大事
顧荊之出了校門就看到了余茜。外面太陽大,為了防止曬黑,她打了一把黑傘,手上還拿著一聽冰鎮的可樂,見他出來之後就揮手朝他打招呼,可見是等他很久了。
賀澄攬著他的肩膀,調侃道:「女朋友啊?」
顧荊之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不是,那分明是來要錢的。」
這聲「要錢」順著風飄到了余茜耳朵里。她聽了有點不樂意,但沒辦法,拿人手短嘛,顧荊之要給她的豈是小數目,這種時候必須得沉住氣,要不然很容易人財兩空。
「辛苦了,要不要喝點休息一下?」余茜雙手奉上冰鎮可樂,還沒到顧荊之手裡,賀澄就搶走了:「謝謝,給我喝吧。」
誰知道余茜卻不肯撒手,還用一種十分憤怒的眼神看著他,說:「賀總,這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賀澄說,「你就算不買東西來這裡等著,顧荊之也會給你錢的。那是你照顧飛白一個月應得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顧荊之,他肯定不會出爾反爾。還有啊,你下次要是想顯得有誠心一些,記得不要帶傘了。」
余茜:「……」
顧荊之拿出了手機,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說:「我走之前說好的,你每天給飛白送三餐,再督促著他寫作業,我給你兩百塊錢,這一個月按31天算,那就是六千二,我給你湊個整,轉你七千,收款吧。」
余茜趕忙拿出手機,看到顧荊之發來的工資,頓時喜上眉梢。
她之前的公司因為績效不好裁員了,她好巧不巧就是被裁掉的員工。被迫失業之後心情有些沮喪,重找工作也需要時間。正巧這時候顧荊之要出差,他本來是打算把顧飛白送去舅舅家的,可是顧飛白說舅媽做的菜很咸,吃不慣,講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肯去。顧荊之拿他沒辦法,就找到了她這裡,起初她也是不願意的,無奈顧荊之開出的條件過於豐厚,讓她沒有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