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晚就一次啊。
嘉蓄揉了揉眼睛,披上衣服,在臥室里找來找去,沒有找到人。
手機還在,人應該跑不遠的。
打開門,路過客廳,看見沒有拆封的包裝袋,嘉蓄拿起一塊程儲打包回來的茶歇,放進嘴巴里,味道真不錯。
吧檯上還有一瓶被打開的威士忌。
嘉蓄最終是在陽台的位置找到了程儲。
程儲穿著黑色的睡衣躺在躺椅上,靜謐的月光溫柔地渡在他身上,修長的手指晃動著玻璃杯。薑黃的酒液均勻地覆蓋在每一寸杯壁。
雋秀的眉眼微微皺起來,像是在思考什麼,思考著思考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能讓戰無不勝的哥哥面露愁容,嘉蓄不由地感覺到一絲自豪。
——是他。
天下萬事都是指間小事的程儲,唯一難解的難題——是他。
覺察到了腳步聲,程儲沒有回頭,「醒了?」
「餓了。」嘉蓄坐在程儲身邊,嚼了嚼手中不算鮮的茶點,觀察著喝點酒就脖子紅紅的程儲。
適當的小酌能放鬆緊繃的神經,程儲的意識非常清楚,視線慢慢飄向遠方。
「哥哥,你睡不著嗎?」嘉蓄問道。
「嗯。」
月亮皎潔,海面平靜,程儲望著眼前的美景,知道越是毫無波瀾的表面,底下越藏著波濤洶湧。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毫無底線地縱容著嘉蓄,莫名其妙地陪著他代入各種沒完沒了的劇本,扮演著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角色。
喝了一口威士忌,程儲低頭看了嘉蓄一眼,突然道:「把白月光叫出來,給我看看。」
演了一整天,嘉蓄也累了,他用了最簡單的理由說道:「他死了,變不出來。」
笑聲從頭頂傳來,嘉蓄抬起頭去看。
程儲摸了摸他頭頂的毛髮。
「你笑起來真好看,」嘉蓄蹭了蹭他的手心,「哥哥,你要多笑笑。」
「嘉蓄,」程儲的眼睛裡有深沉的大海,「你當真有那麼喜歡我?」
喜歡到瘋瘋癲癲,喜歡到要裝傻做痴。
「嗯。」嘉蓄把茶點吃完,就著程儲的杯子喝了一口酒,平靜地問道:「你喜歡我嗎?」
拇指細細地摩挲著他的嘴角,程儲擦去那處食物的碎屑,反問道:「我陪你演了那麼久的戲,你覺得呢?」
一開始聽到嘉蓄的喜歡,程儲覺得可笑,後來聽到嘉蓄的喜歡,程儲覺得可憐,再到現在……
程儲覺得有些……可愛。
嘉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埋進寬厚的胸膛里,細細聽著裡面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