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巧喜欢眼前这幅。”齐肩发女人的目光在冯海铮身上短暂停留,转瞬往画作的方向抬了抬手。
“格里姆肖作为维多利亚时期最负盛名和影响力的画家之一,虽然深受拉斐尔前派的影响,但他的大多数画作都是夜间的海港、码头和黄昏。我个人的一点浅见,觉得他的画作风格独特,且兼具厚重的故事性。”
“跟我钟情的一样,不过想法稍有不同。”苏棠与冯海铮对视了一眼,侧了侧身,面朝着画的方向站定,道:“唯美主义追求的是形式完美和艺术技巧,通过微妙的色彩搭配激发情感,而不是讲述故事。格里姆肖的这幅《泰晤士河上的倒影》,在我看来更像是在外界传达一种‘无需过度解读,因为没有故事’的直观情绪。”
齐肩发女人注意到自她出现后,冯海铮的目光一直紧锁在她身上。
她猜到了点什么,莞尔一笑:“同一幅画作不同的人解读方式自是各有不同,不过这位小姐的见解倒是有趣。学长,想必这位就是你等的朋友吧。不介绍一下吗?”
“苏棠。”冯海铮话音顿了一下,在纠结要怎么跟对方介绍她:“是我的……”
“好朋友。”苏棠面色无异地续上了话,朝齐肩发女人主动伸去手:“海棠花的棠,叫我棠棠就好。请问你怎么称呼?”
“杨子衿,”杨子衿握住了她伸来的手,“青青子衿的子衿,叫我子衿就好。”
客套寒暄了几句,与杨子衿同行的人在叫她。她临离开前掏出手机,道:“学长,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我扫你。”
冯海铮偏过头,悄声瞧了眼苏棠的脸色。见她一直微微笑着,便没做他想,掏出手机划开屏,应了声:“好。”
加上了微信,杨子衿收起手机,冲他们摆了摆手:“那棠棠,学长,我就先走了。”
“再见。”苏棠回应着冲她摆了摆手。
“学长,有空常联系啊。”杨子衿愉快道。
目送着杨子衿拐出了视野尽头,苏棠倏地扭过脸,与冯海铮的目光撞上,她上扬的嘴角瞬间塌下了。
冯海铮被她这变脸的速度逗笑,晃了晃手机,自觉道:“很显然,我不是那种很有空的人。”
“是吗?你这么忙,那就不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棠下巴一抬,转身就走。
冯海铮没拉住她,匆匆跟下楼:“生气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啊,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从画廊出来,苏棠漫无目的地顺着街道往前走。
冯海铮没敢再招惹她,与她隔着几步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须臾,她在玻璃窗前停步,注意力被坐在猫爬架上的一只布偶猫吸引了过去。
布偶猫朝她伸出的爪子贴在了玻璃上。
她嘴角渐扬起笑意,竖指隔着玻璃戳了戳它可爱的肉垫。
是家猫咖。
“要进去坐一下吗?”冯海铮走去她身边,与她姿势同步地俯身看猫,笑言:“你看这猫,它可是很努力地在揽客。你要让它失望吗?”
苏棠转头看他,故作为难地思考了一下:“那……就看在揽客猫的份上。”
冯海铮抿唇藏笑,径直走去店门口,给她拉开门,抬手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苏棠大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你请客。”
“必须的。”冯海铮配合道。
抱起猫爬架上的“揽客”布偶,苏棠找了个座,专心撸猫。
冯海铮把咖啡放到她手边,在她对面坐下。盯着她看了会儿,他弯腰抱起在他腿边来回蹭的美短揉了揉:“你好像很喜欢猫。”
“喜欢,狗也喜欢。”苏棠逗了会儿猫,心情大好:“对了,之前在部队的时候,跟你们一起训练的那些警犬还好吗?”
“都好。找机会我让训犬的小何传点训练的照片过来,发给你。”
“那你可得记着这事啊。过过眼瘾也好,我可真是想它们了。”
“既然喜欢,那考虑要自己也养一只吗?”
“自己养就算了。”
“为什么?”
“怕养出感情。”
冯海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深问。手机震了几下,他划开屏看完消息,起身道:“抱歉,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嗯。”苏棠抱起怀中的布偶,抓着它的一只小爪子朝他晃了晃:“有空常联系啊,学~长~”
疾步往外走的冯海铮被她这做作的语调逗笑,步子一顿,退了回去。
俯身垂手,揉猫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