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匆匆奔至车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跟我一起吗?”
“嗯。”冯海铮越过她,抓住了驾驶位的车门:“我来开车。”
“还是我来吧。”苏棠把住车门,朝副驾驶位抬了抬下巴:“上车。”
车驶上高架,一路疾驰。
“这是去哪?”冯海铮问。
“酒店。”苏棠拨了一下转向灯,车驶入匝道:“我姐让人订的房间,挂的不是诉诗姐的名字,柯沛博应该查不到。”
“曹小姐她,联系了你姐?”
“嗯,她们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很要好的朋友。诉诗姐逃出来之后跟路人借了手机,能记住号码并能帮得上忙的,恐怕也只有我姐了。但我姐现在无论出现在哪都太扎眼,也就我去帮忙才最合适。”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的台阶下。迎宾人员上前,接住了苏棠抛去的车钥匙。
冯海铮紧随其后,掏出钱包给接住车钥匙的工作人员塞了笔移车的小费。
苏棠直奔前台:“2032号房,订房的人有吩咐过让留一张备用房卡在这吧?”
“有。”前台起身点头,面上保持着礼仪式微笑:“请问,是苏棠苏小姐吗?”
“我是。”
“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从前台取了房卡,等电梯的间隙苏棠一直在踱步。
冯海铮抓住了她不安搓着的手,安抚着轻轻捏了捏。
一路小跑着奔至2032号房间门口,苏棠抬手试探着敲了敲门,气息不匀道:“诉诗姐,是我。”
房间里没有反应。
她转头与冯海铮对视了一眼,又叩响了门:“诉诗姐,你在里头吗?是我,我是棠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诉诗姐?”
“直接刷房卡吧,”冯海铮道,“你进去,我等在外头。万一有事,就叫我。”
苏棠应了声“好”,刷了房卡虚掩上门。
地毯上有血渍,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
她心觉不妙,顺着血迹加快了脚步。推开浴室门,一眼就看到了伤痕累累躺在浴缸里的曹诉诗。
曹诉诗此刻的样子看着像是快碎了。衣服被血染红了大半,一张脸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诉诗姐?”苏棠鼻子一酸,险些掉泪。
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曹诉诗虚弱睁眼,看向了她。
苏棠踉跄上前,颤抖着抓住了她的手:“诉诗姐,你怎么样?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是那混蛋又打你了吗?”
“没事,他打不死我。他把我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才……才逃了出来,”她表情痛苦地抽了口气,“样子难看了点,吓到你了。”
苏棠胡乱蹭了蹭不知何时夺眶而出的眼泪:“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能去医院。”曹诉诗一听这话立马抽回手,一脸抗拒地蜷抱住自己:“去医院他会找过来的,不能去医院。不能去医院,他会找过来的,不能去医院,不能去医院……”
她闭上了眼睛,精神恍惚,嘴里呢喃重复着“不能去医院”。
苏棠没能把她从浴缸里拉出来,只得匆匆往外跑,打算找冯海铮帮忙。
苏棣恰在此时冲了进来,与她错身而过,惊慌失措地朝曹诉诗扑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哥哥脸上看到如此慌乱的神色。在旁人口中一向稳重的哥哥,此刻的表情像是快哭出来了。
她愣了一下,回头确认。
“诉诗,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