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干干净净的,想他独坐高台纤尘不染。
裴应淮微微站直身子,垂眸看着眼前面露急切的青年,陡然笑了:“舟舟要亲自替我驱魔吗?”
他轻轻抚摸着青年的脸侧,感受着掌心之下柔滑的肌肤与温暖的体温,指腹摩挲着,像是在喃喃自语:“那可不行。”
“那可,不行……”
兴许是他望向自己时的目光尤为轻柔,又或者是脸侧的触感夺取了他的注意力,牧听舟恍惚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凑上前,无意识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不行?”他锲而不舍地问。
裴应淮喉结上下滚动着,眼底黑沉的情绪翻滚,循循善诱道:“虽然不能驱魔,但我还有另外一种压制心魔的办法。”
“舟舟想不想知道?”
入魔的形式也分很多种,如果是刚入魔不久,牧听舟还有信心能将其中被魔气侵染的灵脉洗涤干净。
可若是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那就只能更偏向于压制。
牧听舟微愣,问道:“什么?”
裴应淮嘴角噙着意义不明的笑:“很简单,由我们两人的灵力相融合后,再被我吸收,这样你不仅可以替我压制,甚至还能操控我体内的魔气。”
“如此便能轻而易举地将我掌控……”
“这难道不是舟舟一直都在想的事情吗?”
牧听舟呆呆地望着他,在那一瞬间,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滞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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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城外的嘈杂与混乱在这一刻宛若潮水一般退去,整座城被笼罩在薄雾之中,就连火焰焚烧的声音也尽数消失。
城主府中,仅有一小片区域被昏黄的烛光给点亮。
在摇曳的烛火中,两道身影影影绰绰地交叠在一起,看不清虚实。
在逼仄的空间之中,青年被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所包裹,他的身躯被束缚在一个有力的怀抱中,成为支撑着他软的腿脚的唯一之地。
牧听舟眼前迷蒙着,鬓角的丝被汗水打湿,黏腻地沾在脸侧,他微微张着唇瓣,下巴搭在身前人的肩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勉强支起颤抖的右手,从裴应淮的体内抽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尽数吸收进自己的灵脉之中。
在进入体内的瞬间,陌生的魔气遭到了排斥,牧听舟面色苍白,酥麻感自体内传遍全身,整个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手指痉挛似地攥住了裴应淮的衣袖,像是有些承受不住了,牧听舟垂着头,无力地喘息着,断断续续道:“你,疼不疼?”
硬生生从对方灵脉中抽取魔气不亚于直接将其搅碎,牧听舟尝试过这种疼痛,相比之下他这一边的更能忍受一些。
他一边吸收魔气的同时还不忘分出心神来问两句。
一滴汗水顺着裴应淮清晰的下颌线滴落在他恰好扬起的锁骨上,也正能看清楚他一些暗藏在波澜不惊下的汹涌。
牧听舟心跳漏了一拍,无措地别开了视线。
他清晰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失控。
“嗯?”裴应淮眯着双眸才能看清面前的人,手掌覆在牧听舟的后颈,安抚似地捏了捏,“没事。”
裴应淮的魔气带着一股他独有的冷冽气息,宛若一道道寒冰利刃,牧听舟被冻得身体骤然一僵,霸道蛮横的气息卷席至四肢百骸。
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才得以将其中将还未散去的灵力一一剥离,将他的魔气与自身的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