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正式开赛还有一星期的时间,在这期间还是可以再最后努力一把的。
于是乎在里包恩的建议下,由狱寺和山本作为辅助,他作为督导,三个人一起对纲吉进行了一次高强度特训。
耳边是纲吉迎风落泪的鬼哭狼嚎,我抬起头看着他抱在杆子顶端颤颤巍巍的身影,总觉得有些担心。
毕竟光从体格上来看,纲吉的确不是空手道部长和相扑部长的对手。但狱寺却对此干劲十足的样子,为此还难得主动的和我说了一次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有他在、一定不会让别组的人碰到纲吉一根毫毛。
看着他那副自信满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神情,我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虽然平时总是一脸凶恶的样子,但在关键时刻,狱寺君似乎还是很靠谱的。
有他和本来就很令人信任的山本在,再加上笹川学长的全力帮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同意了平野的邀请,在倒杆比赛开始的当天去了图书馆,帮她一起整理图书。
对此,似乎从上学期开始便一直有话想对我说的平野似乎也很感到意外。
安静的图书馆里有着淡淡的油墨香气,穿透玻璃的阳光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窗外还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欢呼与应援声,但因为距离操场有些远的缘故,并不能听清楚他们是在喊些什么,但也足以见证比赛的热火朝天。
我将所有需要重新登记的书籍一本本取下来,用黑色的碳素笔在表格上记录好它们的名字和类别。余光中,可以看到平野同样抱着书本、数次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有些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但她如果不主动开口的话,我也只会当作不知道,并不想主动提及。
相比起“对不起”和“很抱歉”这样的话,我还是更希望她可以说一点别的,可真要去想的话,却又不知道到底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
就在这样沉默且相安无事的气氛中,最终,还是平野率先开口了。
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话语,她说的是“对不起”。
“那个对不起啊,阳菜。关于你和沢田的事,好像不小心被人传出去了”
“我真的是有提醒过他们不要随便往外说的,但结果好像起了反作用。”
“总之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如果你想要辱骂我泄愤的话,或者让我去做些什么的话,我都可以接受。”
正在书写中的黑色笔尖微微一顿,表格中填写了一半的字迹倏然停住。
我抬起头看向她,一时间有许多话堵在嗓子眼,却说不出来。
没关系
太过轻描淡写。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谁又能分辨出话语里的真相。
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就不会和阿纲君认识呢
用纲吉被人嘲笑的事实来换取这一段所谓的相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要。
左思右想之下,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话能够说,我攥紧塑料制成的笔杆,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了。”
“但我不会骂你的,也不会自作主张说原谅。”
我轻声说,“那是只有阿纲君才有的权利。”
不管是我还是她,作为同样有过错的同罪者,我们都没有资格去这么做。
而她道歉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在当初的整个事情里,只有纲吉才是那个无辜的、真正需要被给予一句对不起的人。
“”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平野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又闭上,图书馆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吁
窗外,操场的方向传来一声长长的哨响,我下意识抬起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见到看台两侧的应援队都已经不动了,似乎是比赛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该走了。
我将弄了一半的书籍规整好,踩着梯子一一放回原位,把登记表放在桌面上,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兔子包包背好。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最后看了似乎仍处在某种低落思绪中的平野,抿了抿嘴,还是放弃了已经到嘴边的那句我先走了,默默地迈开脚步,推开门离开了。
离开了因为位置背光而显得楼内有些阴暗的图书馆,我刚刚走到台阶下面,便迎面而来见到了被众人簇拥着回来的纲吉。
“啊,阳菜”
棕的少年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之外的我,眼睛一亮,褐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剔透,随即努力挤开人群,惊喜地朝我走了过来“刚才还说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图书整理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他语气轻快,脸色也很红润,站在台阶下微微仰起脸,看向我的眼睛亮晶晶的。
通过他此刻的表情,我瞬间读懂了什么。
是赢了啊。
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