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政策文件的最后一笔落下,下层区的命运的齿轮便开始了转动。
法令要求,每月的地髓提供量将从以前的十二万吨上调至十八万吨,以供公司建立生产线使用。
公司其实有更好的能源可以使用,但是,这样的生产和运输成本肯定是不能算在贝城人头上的,所以便选择了低效但便宜的地髓作为能源。
工地的负责人弗洛德接过文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将文件放在一旁的办公桌前,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能源部部长。
“你觉得这可能吗?”负责人最终还是绷不住了,多年来积累的怨气,今天终于在这爆炸式的需求量增长下爆。
“不可能你也要给我去办,这是公司和大守护者那边的意思。”部长端起桌前的咖啡,用嘴吹了吹之后平缓地说道。
“行,那我要三百万冬城盾的拨款。”
部长一口咖啡差点吐了出来。
三百万冬城盾相当于下层区半年的生产总值,双方都在开出不可能完成的条件来为难对方。
但是对于部长来说,这样的为难对他似乎并没有任何影响。
“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别坐在这个位置上面了。”
弗洛德有些动容,这毕竟是一份高薪工作,也是下层区人少有的能来到上层区的机会。
看他有些犹豫,部长顺水推舟,说道:
“你女儿还等着你给她治病呢。”
弗洛德是一位单亲父亲,他的妻子并没有在那次裂界危机中生存下来,而女儿也因为裂界的侵蚀整日靠着营养针活下去。
这种东西在贝洛伯格可不便宜,只有中心医院下的附属制药厂有生产,而且产量极少。
这使他不得不答应能源部长的不合理要求。
他怀着愤怒离开了办公室,路上,又调整了状态,来到贝洛伯格中心医院。
一个小女孩躺在病床之上,身上插着呼吸管,床边是数不清的吊瓶,皮肤上还缠着些许绷带。
医生此时正在给小女孩更换着绷带,绷带上浸满了血渍和黄色分泌液,揭开纱布后是溃烂的皮肤。
这是被裂界侵染后产生的病症,以贝洛伯格的医学水平根本无法解释。
女孩熟练地咬住一块纱布卷,忍着剧痛等待着换药结束,医生也有些看不下去,以尽量快且轻的动作给女孩换完了绷带。
在医生离开病房的下一秒,弗洛德走了进来。
“看看是谁来啦。”弗洛德微笑着说。
“是爸爸。”女孩艰难地坐起身来。
“今天在医院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最开始早上在画画,然后我看了一会书,刚刚那位白衣服的叔叔给我换了绷带。”小女孩拿出枕头底下的那张画,递给了弗洛德。
“你换绷带疼吗?”弗洛德接过女儿的画。
“爸爸我不疼,我不怕疼。”女孩看着父亲,用稚嫩的声音说道,“那爸爸工作累不累啊。”
“爸爸不累,我的乖女儿还会关心爸爸了。“
他低下头看着那幅画,潦草的线条描绘着这样一个景象: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矗立着一座房子,房子里爸爸和妈妈站在女儿的两边,牵着女儿的手。
“爸爸我今天梦到妈妈了。”
弗洛德沉默了一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