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女子,额前留着斜向右脸的斜刘海,后面扎着一个干练的马尾辫,眉下是一双不太明显的异色瞳,左眼是蓝色的,右眼是灰色的。她上身着一件黑色大衣,红色西装马甲和白衬衣,下身穿纯一条白色紧身西裤和一双黑色长马靴。显然安德烈和阿尔谢尼并未感觉到她有什么不对劲,但瓦西里萨那只拿着咖啡的手却已经抖得有些厉害。
这两个女人走进办公室,其中棕女人关上了门,金女人则是开口说道:“这位是新来的同事,她将加入我们的这次会议。”
另一个棕女人则礼节性地朝众人微微鞠躬。
由于无面者用的是英语,也就是说这位新同事并不会说俄语,大概率也不是俄罗斯人,这还是这个部门建立几十年来头一次,众人对此略感疑惑。
无面者走到了众人中间,而女人则是站在了瓦西里萨旁边,这远比酒味和鼠标声更令瓦西里萨感到不舒服,她直接将手中咖啡一饮而尽,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无面者也开始向女人介绍起众人来:“你旁边的这位,是女巫芭芭雅嘎(Babayaga,这里是瓦西里萨假借了她老师的名字),电脑后面那位,是札尼尔查(Zirnitra)的契约者安德烈,沙上的那位是佩伦(perun)的契约者阿尔谢尼。”
女人又是礼节性地朝众人微微鞠躬,表现得相当冷漠。
“想必诸位也听到了传闻,我们将对组织出手,这是真的,而这的确是不得已的对策,我获得的情报显示组织已经得到了有关我们的信息,我们必须确保这些信息永远消失,哪怕这意味着与整个组织对抗。”无面者说道。
“呃……老板?”电脑后面的安德烈举着手说道。
“什么事?”无面者转身面向他。
“就光凭我们几个吗?真的可行吗?”安德烈不敢相信地问道,他用的是俄语。
“我们在组织的内应能带领我们直击本部,我们几个完全够了。在你右手边从上往下第一个柜子里装着具体的行动方案,拿出来分给大家。”无面者用俄语回答道。
于是安德烈打开柜子,里头确实有好几个文件袋,他乖乖地将它们全部拿出,依次分给众人,而当他正要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是无面者的手,她轻声对安德烈说道:“你去和阿尔谢尼坐一块儿去。”安德烈也就乖乖地坐到沙那了。
瓦西里萨打开文件袋,取出文件,作战计划很明确,简单来讲就是无面者会连续组织数起无法溯源的针对组织的破坏行动,在恰当的时间,放出几条恰当的消息,就会有人替他们完成这些,这也正是无面者这个情报贩子的拿手好戏,而趁组织忙于应对之际,由他们在组织的内应带领他们进入组织的大本营,直接控制住黑白棋手和国王会,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了。令瓦西里萨有些惊讶的是,如此庞大的组织,历经千年的组织,竟然能用这么简单计划就能对付,是出于普通人的有限呢,还是说这其中有其它别的因素在呢?当然最令瓦西里萨在意的还是她旁边的这个女人……
“诸位,作战计划都明确了吧?”无面者冰冷地问道。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文件装进文件袋交给无面者,无面者一手抓住所有的文件袋,另一只手摊开手掌放在文件袋下,突然她的手心毫无征兆地出现一团火焰,将文件袋点燃,直到其完全烧成灰烬后,无面者说道:“散会,芭芭雅嘎你留一下。”
于是除了瓦西里萨和无面者,众人依次走出办公室。等众人离开后,瓦西里萨神情严肃地盯着无面者问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无面者指了指沙轻声对瓦西里萨说:“坐。”
瓦西里萨照无面者所言坐到了沙上,无面者则靠着办公桌,语气缓和地说道:“自从1986年起,所有的预见未来的能力都失效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瓦西里萨果断地回答道,身为女巫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自从2oo8年起,所有的推演未来的能力也都失效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瓦西里萨回答道,声音比之前小了些。
“这两件事之间是有联系的,而后者,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无面者说。
“你什么意思?”瓦西里萨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不属于我们的时间。”无面者语气无奈地说。
瓦西里萨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坐在了沙上,万分绝望地小声说道:“这可是神祇的几乎是唯一的禁忌啊……”
“1986年的那件事恐怕也是因为触犯了这条禁忌,而这导致时间线生了变动,那个女人的时间线因此被覆盖了,导致她在未来不再存在了,于是为了自保她穿越了时空来到了这里。”无面者解释道,走到沙那边坐在了瓦西里萨身旁,“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但她找上了我,我们之间达成了一项合作,我帮她缔结更多的契约,她帮我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至少这样我还能确保她不会造成什么更糟糕的结果。”
“她想做的不可能只有缔结契约吧,她还想回到原本的时间线?”瓦西里萨看向身旁的无面者问。
“是的,这次对组织动手的真正原因其实也是因为她,我们推测覆盖她时间线的人不可能是掌管时间神祇的契约者,所以大概率是靠新神与科技……”无面者低着头继续说道。
“如果摧毁组织还是无法改变这一切的生呢?”瓦西里萨依旧看向无面者问。
无面者转过头与瓦西里萨对视,用无奈的语气说道:“那我们就得想出其他办法稳住她,这是不得已的对策,关于这点我并没有骗你们。”
“盯上她的不可能只有我们……”瓦西里萨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低下了头。
“是啊,先盯上她的应该是死亡,是上帝,是那些远远越我们的存在,可他们都没有动作,你猜是为什么?至少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能做的真的十分有限……”无面者将手搭在瓦西里萨的肩上,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