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这个打电话。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他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了,似乎从很久以前,就想随时随地能看见她。
似乎见她会上瘾。
他抿唇,侧脸利落流畅,上扬的下颚线流利,原本微皱的眉也舒展开来。
烦闷的情绪也散了一大半。
大脑开始放空。
再一次重现了那恶心又刺耳的一幕。
林淮晏领着那个女人堂而皇之地进入许蓉生前住过房子,面上没有一点心虚难过,自然而然地挽着女人的手臂。
女人则堆着精致的假笑,假意愧疚地道歉,林屿冷笑着注视这荒唐的一幕。
林淮晏自然地询问:“老太太在楼上?”
林屿觉得恶心,从他口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恶心透顶。
他勾了下唇角,讽刺地笑,一拳打到林淮晏脸上,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你还配进来。”
“林屿,我是你老子。”
今天来的时候徐尹欢就再三提醒他,不要和孩子生气。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怒吼:“你认也好,不认也罢,我的你老子,她也会是你的妈妈。”
他讽刺地笑了下,混不吝:“娶就娶呗,还用得着和我报备?”
林淮晏见他这种态度,怒火中烧:“林屿,今天你生日,我不想和你难堪,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呵。”他收起笑,玩世不恭地看向他,“滚。”
林淮晏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更何况早年的卑微须臾,现在的春风得意,两种极端融在他身上。
徐尹欢赶忙上前,看似宽慰却又处处数落:“孩子还小,不懂事很正常,大了或许就好了。”
“还小!”本来就极少有人顶撞他,现在又因为徐尹欢火上浇油的话,他直接把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往他脸上扔。
林屿不躲不避,礼物盒的尖端扫过他的眼尾,拉出一道伤痕。
林屿没怒反笑,讽刺刺眼:“林淮晏,别在玩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了!”
“……”
“我没兴趣。”
他睁眼,眼底漠然冷淡,下颚微绷,嗤笑道:“我是多傻,还对你抱有希望。”
虞晚走在路上,抱着礼盒的手慢慢收拢,礼物还是当天送好。
她总觉得,那通电话,很奇怪。
虽然问得无关紧要的一些小问题,但似乎又都昭示着——他心情不好。
虞晚走进小区,她走到半道,停住脚步,看到一道薄瘦的背影,迎着月光,看着挺拔又落拓。
她呼吸一窒,看向那个模糊又落寞的背影,她呼吸顿了几秒。
只觉得心口一酸。
今天他生日,可却一个人坐在黑夜中,孤寂又落拓。
虞晚眼珠子动了下,她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轻轻唤了句:“哥哥。”
林屿抬眼,他眨了下眼,没有动作。
梦里的人出现在现实中了。
他也不晓得这是梦还是现实。
虞晚注意到他眼尾的伤口,她愣住,把礼物盒随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踮脚,第一次没有规矩地摸他的眼下处。
温热的触感抚摸着眼角的伤口,痒痒的,他的眼睫控制不住地微颤,有几根扎到虞晚的葱白的手指。
心跳声怦怦作响。
不知是谁的呼吸急了,谁的呼吸缓了。
虞晚问:“疼吗?”
林屿耳夹诡异地红了,他声音低沉,像震在心上:“不疼。”
“怎么受伤了?”虞晚又问。
林屿沉默良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浅色的瞳仁里带着点不明的情绪,深邃又幽静。
他突然扯过虞晚的胳膊,把她往怀里扯,头低着她的肩膀上。
手却没有揽着她的腰,似乎只是想要寻觅一个拥抱。
耳边砰的一声炸开,似乎有烟花绽放,噼里啪啦。
冷色的声音轰在耳畔:“别动,让我靠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