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良心现,亦或是不堪心魔的困扰,在某一天夜里,她留下了一封手写信,粗略地交代了自己的行为,只希望6鼎舟不要殃及6临松,便也这么去了。&1t;p>
等到6鼎舟闻讯赶过去,看到的只有那昏黄如豆大的烛光下,一具面容惨白如女鬼一样的尸体,瘫倒在案前。&1t;p>
涂着红色凤仙汁的手指,无力地搭在了那张笔迹未干的信纸上。&1t;p>
黑漆漆的夜,屋里昏黄的烛光随时都要被吹灭,屋里还躺着一具女尸,显得诡异异常。&1t;p>
6鼎舟当时刚得陛下重用,正是爱惜名声的紧要关头。哪曾想,内宅竟然出了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心痛异常,勒令谁都不许将此家丑传出去。&1t;p>
当时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他们都是家中老人了,自然知道分寸,口风极严。&1t;p>
只有那个老嬷嬷,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跟疯子一样,整日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1t;p>
6鼎舟看那老婆子年纪大,又是沈清幼时乳母,好在这婆子虽然疯癫,但也只是零零碎碎地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众人也没将她说的话往心里去,便由着她去了。&1t;p>
可是,那老婆子竟然也有说话完整的时候,唯一一句完整的话,便是当着下人的面,拉着6临渊的手,叫他小心6家人。&1t;p>
这可吓坏了6鼎舟,觉得此人迟早要坏事,便将她安排在了府中的一个老院子里,不许出来,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安度晚年。&1t;p>
那老婆子幸不辱命,在住进老院子还没一年后,便追着自己的主子也去了。&1t;p>
“竟然为了这等争风吃醋的事,害我母亲一命!”&1t;p>
6临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拳用力地抵在案上,狠狠骂了一句。&1t;p>
可是,他也只能这样出出气,毕竟年月已久,那小妾也为自己的愚蠢,一命换了一命。&1t;p>
6鼎舟长叹了口气,自觉自己对不住沈清,罕见地耐心安慰了6临渊一句。&1t;p>
“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些都是长辈间的事,我就是不想将你们小辈拉进来,平白生怨,才一直瞒着你们。”&1t;p>
听到这句不痛不痒的安慰,6临渊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1t;p>
“我老了,今后还得靠你们自己,你们兄弟姐妹间要互相扶持才是正理。你大哥虽然有些事做得不对,但毕竟也是你血脉相连的大哥。上辈的恩怨,也不应该迁怒到他身上来。”&1t;p>
6鼎舟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是垂垂暮年,不得不向这个二儿子低头,索性换上了温情的口吻,企图唤回一点温情来。&1t;p>
“临渊,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想必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的。”&1t;p>
就在6鼎舟觉得自己说得像极了一个爱护子女的好父亲时,6临渊冷笑了一声,道:“父亲,上辈的恩怨确实不必要牵扯到小辈身上来。可是,你未免说得也太轻松了些吧?”&1t;p>
6临渊从方才沉痛的回忆中挣扎出来,目光冷冽,无比清醒地看着6鼎舟。&1t;p>
“大哥屡次三番想要我的命,竟然被你三言两语,说他只是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给轻轻松松地揭过去了。”&1t;p>
“这区区的一点血脉关联,未免也太好使了些吧?”&1t;p>
6临渊觉得6鼎舟简直可笑至极,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若是我执意想要大哥的命,不知父亲能不能也用这样的话,为我辩解几分呢?”&1t;p>
“你!”6鼎舟瞪大了双眼,斥责道,“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我是你父亲,他是你大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帮扶,非得闹得这般难堪?”&1t;p>
6鼎舟言辞振振,仿佛6临渊就是一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不顾念一丝一毫家族面子的怪物一般。&1t;p>
6临渊冷笑了一声,不欲再与这样的人多费口舌,留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满口道义的深院里,还不如让他去守北境来的畅快淋漓。&1t;p>
“父亲,你不必如此激动,免得旁人说我气坏了你的身子,又给我无端扣上了不孝的骂名。”&1t;p>
“大哥不仁,我不能不义,不然怎么能保住你最爱的大儿子呢?既然我答应了,自然会留他一命。”&1t;p>
6临渊给了最后的承诺后,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这里,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1t;p>
“不过,我也只是留他一命而已。”&1t;p>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