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母子俩愁眉苦脸的时候,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的王婉却突然说话了。
“姨母,表哥,此事应该是好事啊。”
王婉看着坐在那里满脸愁云的6夫人,知道她心里担心的,无非是6家的名声。
但是,她更在意的是,如何将江若宁从6家赶出去,甚至永远被她踩在脚下才好。
自己能就此顺理成章,成为6家的三少夫人。
所以,6府的声誉,她并不在乎,甚至隐隐觉得,越乱才越好。
不过,她口中当然不能这么说,而是设身处地劝慰着一脸疑色的6夫人,帮她慢慢梳理。
“姨母,您不是一直担心,6家的继承人问题吗,此刻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说到此处,6夫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仿佛方才困窘的思路,被忽然打开,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王婉见状,笑了笑,知道她抓住了6夫人的心,便继续循循善诱道:“6大哥只生了个女儿,6二哥又出了这样的事。关于6家继承人的事,姨夫定然会重新考虑的。”
“更何况……”
王婉顿了顿,靠近了6夫人,低下了身子,神秘兮兮道:“6二哥这么做,一定会得罪沈家,尤其是沈小姐……”
这话正中了6夫人的心坎里,京中早就传闻,6沈两家要结亲。
6临渊原本就在6家得势,得了沈家助力之后,怕是更不将他们母子放在眼里,万一老爷真将6家传给他,那他们母子在6家还能有好日子过?
如今看来,沈凌羽他们怕是早就知道了,想到这,6夫人抬眼看了看王婉。
要说6夫人平日里好糊弄,在这件事上,她的反应偏偏又特别快。
看到王婉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想到她前阵子与沈凌羽她们走得近,6夫人心中便猜的七七八八。
“你是跟沈小姐商量好了,再过来我这儿的吧?”
6夫人怀疑地看着王婉,语气中却带着七八分的笃定。
王婉见6夫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觉得此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点了点头。
“姨母,若非沈小姐告诉我的,你我都被他们蒙在鼓里。”
原本是王婉最先知道此事的,现在她一股脑地全甩到沈凌羽身上去,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反正她知道,6夫人也不可能去找沈凌羽求证这种事。
“再说了,姨母,他们沈家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还告诉了我,那说明他们已经对6二哥不满了,这不是正合我们的心意嘛?
王婉看出了6夫人心中的顾虑,干脆一股脑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再说了,您又何必在乎这事是不是我和沈小姐商量好的呢。有沈家他们顶着,也好过我们自己出头得罪6二哥不是吗?”
虽然6夫人心里面觉得不舒服,总觉得王婉是在故意利用她,瞒着她什么。但是,王婉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她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神色有些愣,仿佛在看热闹一般的6临枫,心里便知道,他肯定没想过要跟几个兄弟争6家继承人的事。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她一定要想办法,为6临枫争得这个继承人!
“那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
6夫人这回学聪明了,没有像上次那般急匆匆地就跑过去,丢人现眼,反倒被江若宁和6临渊这俩人给将了一军。
一想到那日,6临渊不留情面地斥责自己,让自己在小辈面前,颜面尽失。结果,他竟然还跟江若宁串通一气,对自己倒打一耙,6夫人就觉得胸中阻塞不平。
“依我看,此事需得尽快……”
王婉凑在6夫人耳边,小声商议着自己心中的思量。
6临枫越听越皱眉头,总觉得兄弟之间,犯得着弄出这么多事吗。到时候家产总是会有他的一份,又何必争来争去呢。
虽然他刚听到江若宁就在6临渊那里的时候,心里面就十分生气。
即便他跟江若宁形同陌路,但是她好歹也是自己三书六聘娶进门的正牌夫人,6临渊这么做就是抢了自己的女人,这是哪个男人都不能忍的!
院内烛光幽幽,苍园外的竹林,被风吹得飒飒地响,偶尔有一丝风,从窗户缝里漏进来,吹得烛光左摇右摆,吹得人影在窗户上晃动摇摆着,定不了神。
房内的火盆烧得旺极了,红色的火炭,用力地向四周释放着热量,企图将屋里的人,都暖个透。
此时已经是阳春三月的季节,空气里已经充盈着万物复苏的暖洋洋的味道,即便是深夜,也感觉不到刺骨的寒冷。
更何况是这个关得严严实实,热得闷的房中。
6临渊穿着薄薄的单衣,坐在床榻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惨白的江若宁。
这几日里,除了公务要忙,6临渊每日都会过来看看江若宁,看她有没有醒过来,短则半个时辰,长则一整夜。
原本,他还以为,和上次那样,两天左右,她就会醒过来。
但是,这一次,江若宁躺了整整七天七夜。
身体冰凉,气息微弱,微弱到不像一个活人。
看到悄无声息躺在床上的江若宁,6临渊甚至会想,要是将这个火盆撤了去,她是不是马上就没有气息了。
日子越到后面,6临渊越觉得不由自主地心慌,他害怕江若宁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段无人打扰的时日里,6临渊一直在思索,江若宁对于他来说,到底有那么重要吗?
可是,这个问题,随着江若宁沉睡的时间越长,那个答案就越清晰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