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讥讽道:“沈伯父,莫非你连小侄的个人私事也要管?”
沈平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波澜不惊,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幽深的思虑。
门外还有十几人在等着6临渊。
方才,沈平坐着轿子,一回来就看到府门外的那阵仗,不禁心中犯疑。
等候在府门外的沈家的下人,老远见自家老爷回来了,便赶忙迎上去,简单地说明了今夜府中生的事。
听完之后,沈平皱起了眉头,觉得沈凌羽简直是在胡闹,为了这等不入流的男女私事,竟然还把麻烦招惹到自己家里来了。
这6临渊也是不懂事,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陪着沈凌羽胡闹。
幸好是深夜,否则,闹到陛下那里去,在这如今刀兵鹤唳的紧要关口,不知道又会被人作出哪些文章来。
想到这,沈平紧皱的眉头又添上了一丝凝重。
见沈平不说话,也并未拦着他,6临渊也无心与沈氏父女纠缠,只哼笑了一声道:“沈伯父,别忘了您答应我的事。晚辈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这话,6临渊便抱着江若宁,消失在了沉沉夜色中。
独留满脸阴翳的沈氏父女,还有一众目瞪口呆的下人们,引人无限沉思。
以沈凌羽那高傲的性子,那些下人看到了她如此狼狈的一面,还知道6临渊竟然和自己三弟的夫人搞在一起,这些人是绝对不能留了。
但是,却被沈平阻止了,只给了那些下人封口的银子,严令他们不许瞎嚼舌头,这事便算翻了篇。
至于沈氏父女关起门来如何商议,6沈两家的婚事还有没有继续的必要,那都是后话。
疾驰黑风骏马,踏着暗暗星夜,耳边呼啸过凉凉的夜风。
6临渊将江若宁搂在身前,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中,紧紧攥着缰绳,不多时便匆匆赶回了苍园。
纵使给江若宁披上了厚厚的披风,这一路疾驰回来,6临渊都感觉到,怀中之人的体温,在悄无声息地流失着。
“去,生火!”
一回到苍园后,6临渊大步流星地抱着江若宁,往卧房中走去,沉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急躁。
匆忙跟在身后的沈管家,紧张地吩咐着:“快将大夫请过来!”
6临渊将江若宁放在床榻上,让侍女赶紧给她清理一下脏污的身体和衣衫。
这一夜,只有稀疏的星光,在漆黑的夜空上,微弱地点缀着,阴沉又厚重的云始终未曾散去过。
站在院中的6临渊,从怀中掏出那块古朴的玉佩来,借着长廊下挂着的昏黄灯光,拿在手中摩挲观察着。
那淌出的血,渗进了那块玉佩的裂缝中,白玉色的玉佩中,隐约可见出一条细细的红线。
6临渊弯下腰来,伸手将玉佩放进水池中随便搓洗了几下,拿出来之后,水珠在玉佩上滑过,不留痕迹。
但是,那条血线,却依然没有清洗下去,像长进了玉佩里一般。
6临渊皱起了眉头,想起了躺倒在血泊中,昏迷的江若宁。
脆弱地就像一张纸一样,稍一使劲,就烟消云散了。
想起了当初躺在床上母亲,浑身冰凉,脸上青苍一片,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周围都是劝慰的声音,但是他一句都没听见。
“少爷,大夫来了。”
沈管家在6临渊身后唤着,打断了6临渊的思绪。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长舒一口气,清醒过来,将那块玉佩揣进怀中,站起身回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