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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几兄弟出了朱尚炳的住处,回到自己宫中,屏退了宫人之后,三兄弟小声的说着话。
朱高燧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个江西的贡橘,也不剥皮直接掰开,边吃边道,“大哥,你那些话,你说老十六会明白吗?”
朱高煦一把将橘子抢过去,塞进嘴里,“大哥也没说啥呀?有啥不明白的!”
朱高燧翻个白眼,继续拿起另一个橘子。
朱高炽则是若有所思,“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他若是装糊涂,就永远不明白!”
“你们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朱高煦看看兄弟二人,瞪眼道,“打什么哑谜,你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哎呀二哥!”朱高燧拉着对方,往外看一眼,小声道,“你小点声!”说着,贴着对方的耳朵,“大哥给老十六那边上眼药呢,你没看出来?”
“啊!”朱高煦似懂非懂,点点头,“我能看不出来吗?”
他这副模样,直接把朱高炽逗笑了。可笑容过去之后,脸色却阴沉得骇人。
“老大,你这怎么了?”朱高煦看他脸色不对,问道,“想什么呢?”
“好歹也是一藩之主,秦藩又是大明的强藩,诸王之中最长,实力最强!”朱高炽低声道,“可殿下,居然直接当着皇祖父的面,就否了嫡长制,选了老十七!”
“哼,老十七捡了个大便宜!”朱高煦哼了声说道。
“太孙殿下一言九鼎,立了新王。群臣不敢反对也就罢了,皇祖父还帮着他说话!”朱高炽似乎没听见朱高煦的话,忧心忡忡的说道,“这其中,太耐人寻味了!”
朱高燧也开口道,“皇祖父真是太疼他了,都是他老人家的孙子,可咱们和那人一比,什么也不是!”
朱高炽笑笑,“现在,他尚未登基就随意更改王爵,将来若是咱们还有好日子吗?”
朱高煦把最后一块橘子吃掉,看看老大,再看看老三,眼睛一瞪,“将来怎地?老大,我跟你说。别看我平常不大服你,可若有一天,别人要向欺负老十六那个怂包似的欺负你,我定然帮你出头!”
说着,挥舞拳头,“从来都是咱家欺负人,哪有别人欺负咱?”
“呵呵!”朱高炽顿时大笑,“老二呀老二,你可真是”说着,好似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若有一天这事生在你我身上,你真帮我出气?我看你偷笑都来不及呢!”
朱高燧也大笑,“二哥,你去帮吧!弟弟绝不拦着你!”
朱高煦又看看他们,狠狠的抓起一个橘子,直接咬了一口,“哼!你俩跟吃错药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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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秦王回封地,皇太孙出宫相送。
而老爷子,则是在宫中召见臣属。
因为秦王朱樉故去,宫中多少也有些悲伤,毕竟是老爷子和马皇后的嫡次子,宫中人都素衣服丧。
冬日的宫城,越沉寂。
奉天殿中,光线有些阴暗。老爷子上了岁数怕冷,所有的门窗缝隙都用牛皮纸封好,半点风都透不进来。
老爷子斜靠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件裘皮。
他脚前五步之外,匍匐着一个身影,锦衣卫指挥使何广义。
“西安的锦衣卫奏报,秦王殿下的死,怕是有些”何广义低着头,更谦卑几分,话到嘴边不敢说。
老爷子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裘皮,青筋暴露,“蹊跷么?”
“是!”何广义咬牙道,“皇太孙去西安那次,就暗中告诫过秦王,并且以徐兴祖为例,让秦王小心歹人!”
徐兴祖是老爷子用了一辈子的厨子,虽是个厨子,可老爷子从未苛责对待过。甚至就算有些小错,也格外包容。
当初晋王朱棡出征的时候,因为厨子做的饭不好吃,鞭打厨子一顿。被老爷子知道后,一顿大骂。
厨子,是他们天家最亲近的人,也是最容易害他们的人。自己征讨天下二十三年来,无论什么人犯错都按律惩罚,唯独对厨子另眼相看,就是被人背后下手。
老爷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