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时候,殷稚身上的外套已经脱了,T恤的领口松垮着,头看起来也有些凌乱。童泯往里张望了一眼:“你刚刚在干嘛呢?我听见里面在放红歌?”
“我……”殷稚搔掻头,将心一横地胡说八道:“我在准备12。9歌咏比赛。”
童泯:“?”
“可是现在才九月啊。”
“我提前开个嗓。”
“……”
三个月,这着实也太提前了点。
殷稚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个、你先进来吧,别着凉。”她领着人往里走,一面主动脱开话题,“我又新得了两个礼盒,不如你再帮我开一下?”
童泯漫不经心地拉下校服的拉链,少女里面同样是一件T恤衫,少了袖子的遮掩,露出白皙纤瘦的手臂:“你不是让我过来给你讲题的吗?”
“你先写着,我去洗澡。”殷稚看着她抱着睡衣进了独卫,童泯的嗓音在浴室里显得有些空荡:“待会儿有什么不懂,我出来了你再问。”
殷稚寻思我哪里都懂,我只是缺个人陪。
等童泯关上独卫的门,殷稚就坐在桌前,偷偷打开飞车竞,插上耳机玩儿了起来。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寝室里的灯忽然灭了,荧幕的光反在她的脸上。
这么快就熄灯了?
可不是还没到点吗?
多半停电,浴室里的水声也渐渐消止,万籁俱寂。殷稚心惊肉跳,她打着手机的电筒,冲到独卫的门口,紧张地拍门:“童泯!童泯你好了吗!”
“马上。”
童泯摸黑扣好睡衣的纽扣,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门锁响动,然而殷稚只顾着眼前的黑暗,恐惧之下丝毫未觉,直到她感觉到自己拍门的手,隔着轻薄的衣物,触到一片难以名状的柔软。
殷稚一愣,不明白冷硬的门板为什么忽然变软了,带着点灼人的温度,她下意识地摁了一下。无人采撷过的地方遭到用力地触碰,少女当即不受控制地出一声引人遐想的嘤。咛。
“……”
一股无言的尴尬悄无声息地蔓延在这片黑暗里。
操。
殷稚像被火舌舐到了一般,赶紧撤下了手。
童泯生性腼腆,心跳此时因为羞赧而急剧加,她靠在墙头,一时没有说话,脑子里反反复复琢磨得都是她刚刚失控出的声音。
那怎么会是她的声音……
殷稚没想那么多,但是也臊得不行。
虽然都是同性,可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别人的……
“对不起。”她干咳一声,“我不是故意的。”
童泯别过头:“别说了……”
幸好她们俩都是女孩子。
童泯轻轻推开殷稚。
刚走出卫生间,灯就重新亮了起来,把两人脸上的红晕照得一览无遗。
原来刚刚只是跳闸。
童泯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桌前坐下,她翻开殷稚数学课本的目录:“你不是要我辅导你么?哪里不懂?”
看得出她是想缓和尴尬,殷稚也不拆穿。
她径直走过去,在试卷上随意指了一道题说:“这里不懂。”
“这里吗?”童泯用笔圈下那个题号,“这里实际上考得是这个知识点……”
两人这题一讲就是几个小时,殷稚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童泯却毫无征兆地站起身。听见动静,殷稚瞬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你干嘛?”
“我去个洗手间。”童泯说。
殷稚咽了口唾沫,心头抱着点侥幸:“那、那今晚你还回自己的寝室吗?”
童泯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回去,指不定要被孙明念明嘲暗讽地挤兑,实在是不想受这个气。
童泯:“我今晚能在你这里睡吗?”
“当然可以!”
殷稚简直求之不得。
说到底,她拐她来这儿就是这个目的,要不然今晚她的耳机里可能会循环播放一整夜的“社会主义好”。
半夜。
凉飕飕的空气直往被窝里钻,察觉身边似乎空了一块儿,殷稚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听到咕噜咕噜的水声,她虚开眼睛,看见童泯站在饮水机前,仰头服下了什么东西。
余光现她手边的药片。
殷稚腹诽,为什么这个点才吃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