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他的醒來,邢奚厭心神微慟,沒有否認自己開出的條件。
接著,他難耐地執起高瑒的手,貼放在唇邊,如重獲至寶般,在那關節泛白、散著熱意的手背,烙下幾個濕潤而綿密的深啄。
從小到大,在他那匱乏的情感體系里,他只懂得如何將艾威格家族生存法則貫徹到自己的人生,極少會對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生出不一樣的感覺。
更從對父親為情所傷,為愛殉情的情感感到不解,甚至避之不及。
a1pha生病那幾天,抱著對方忽冷忽熱的身體卻得不到半點回應的日夜裡,他想了很多,更生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悵然若失。
當初若不是對方一時興起的主動靠,他也不會心生執念。
既然已經進了他的心,勾起了他的欲,就不該擅自逃離,全身而退……
高瑒蹙起眉心,撇開臉,不去感受手背上的沉重觸感,吃力地說出:「我要回家……」
他受夠這種跟死囚犯有得一拼的監禁生涯了!他要離開這鬼地方!
聽著他的條件,邢奚厭遮過眼底暗色,輕咬了幾下他的指尖,不肯讓步:「你知道,這不可能。除了這一點,其他的,儘管提。」
高瑒眼瞳一顫,縮回手,聲音帶著大病初癒的滯澀干啞:「你說的,只要我醒過來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的確。」邢奚厭擦去他臉上濕汗,「只是離開我除外………」
他費盡心思,才拔除他的羽翼,掃清他身邊那些阻礙,將他徹底藏起來。
又怎麼可能親手將他拱手讓出去?!
聞言,高瑒心頭一梗,胸腔急劇起伏。
儘管心裡也沒怎麼指望對方真能放他走,只是這會兒聽著,還是被氣得不行。
邢奚厭這混蛋竟敢耍他?!
但他仍舊不甘就此放棄。
短暫地氣悶了幾個小時後,他聽著窗外呼號不止的寒風,緩緩壓下心底慍怒,啞著聲音:「我要一樣東西。」
既然邢奚厭不肯讓他離開,他就想辦法支開他,爭取時間。
最近系統已經回到他身邊,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有它在,他就不信自己離不開這鬼地方。
聽了他的話,少年眼睫輕顫,靜默良久。
高瑒視線沒有從窗外收回,語氣飄忽:「那樣東西在我家,是我另一個父親生前留下的一枚勳章。」
為了將對方徹底支走,他繼續補充:「藏得比較隱蔽,只有我知道放在哪,連我助理都不清楚。」
話里話外提醒對方,別指望其他人能把東西送過來,只能親自去取。
「好。」
即便對男人口中具有特別意義的勳章心存懷疑,邢奚厭也沒有拒絕。
只不過臨走前,他伸手探入被窩,虎口圈住高瑒腳踝,摩挲了會兒,接著在對方的腳脖子上套了一個金屬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