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孝听他越描越黑,气得头顶冒烟,抬脚就朝他踹过去,“你、你这个不顾礼义廉耻的狗东西!老子今日非一巴掌扇死你不可!”
“爹!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女,您何必小题大做?”
贾森勤边说边往假山外头跑。
当他绕过两座假山,看到站在离自己不过丈余远的明黄色身影时,他顿时惊骇地瞪圆了一双眼睛,“皇、皇、皇上!”
司空烬没有出声,漆黑幽深的眸子冷冷盯着他,就连左眼角的那颗泪痣都散着冰冷的寒气。
他被男人冽凛的气场震慑到,两腿软,‘咚’的一下子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微臣一时糊涂,还请皇上看在微臣家父的面子上,饶微臣这一回吧!”
贾仁孝听到这话,差点儿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这个蠢货!
他是想害死贾家,害死他吗?
自己犯了错,还敢在皇上面前提他老子?
让他如何在皇上和所有同僚面前自处?
贾仁考目光一转,恰好看到站在人群里的顾锦月。
对了,顾锦月是前宰相之女,顾宰相生前还当过皇上的老师,皇上不可能不给顾宰相女儿面子!
只要皇上怜惜顾宰相的女儿,就不会要了他儿子的命!
想着,他赶紧绕过假山,跑到顾锦月跟前,“锦月,你快去帮勤儿向皇上求情!是那个宫女妄图攀高枝,勾引勤儿在先,你得救他啊!若是勤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没有夫君了!你的孩子也没有爹爹了!”
孩子?
她的孩子早就被贾森勤亲手杀死了。
如今养在她膝下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妾室生的庶子庶女。
这些年,她悉心抚养教导这些孩子,可是这些孩子又是如何回报她的?
每次贾森勤打她,他们会给贾森勤递鞭子,甚至还故意在鞭子上浸盐水。
只因为这些孩子的母亲个个都眼巴巴等着她死,然后母凭子贵地争一争贾家当家主母的位置。
贾府这群人满嘴仁义道德,却干着畜生不如的事。
他们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拿捏她,压榨她,表面上夸她宽容大度,背地里嘲讽她无法生养。
顾锦月缓缓伸手摸上自己小腹,胸腔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万幸,今日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救她脱离苦海。
她怎么能错过?
顾锦月没有看贾仁孝。
她一步步走到司空烬面前,也跪了下来。
贾森勤顿时松了一口气,尽管顾锦月生不了孩子,但是她很能干,执掌贾家庶务,将整个贾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要她肯表态,让他纳了那个宫女,相信皇上也会成人之美。
然而,众人没想到的是——
顾锦月并没有帮她的夫君求情,而是将自己衣袖撸上去,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
“快看啊!贾夫人手臂上怎么全是伤?”
“我看着好像是鞭子抽出来的鞭伤。”
“不可能吧,贾夫人一介女流之辈,身上怎么会有鞭伤?”
“老夫征战沙场多年,只要一看伤口就能知道是被何东西所伤!”
“没错!薛老将军带了几十年兵,我相信薛老将军的眼光!”
“贾夫人既没领兵打仗,又没战场杀敌,她的鞭伤从何而来?”
“嘘!”
沈临风扫过众人脸上同情又八卦的眼神,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既然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姐们猜不到,不如咱们耐心听贾夫人道出原委。”
大家立刻停止讨论,将目光重新投向顾锦月。
只见顾锦月对司空烬郑重其事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才开口,“皇上,臣妇今日要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