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不用杨嬷嬷说出口,安云溪也懂。
安云溪:“嬷嬷您先不要激动,我只是从您和她的面相里推断的,若想要证实,还需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您女儿的生辰八字可记得?”
杨嬷嬷:“这个老奴记得,老奴就算是化成灰了也记得的。”
杨嬷嬷说着从袖口里掏出半张手绢,手绢上绣着的,正是她丢失女儿的生辰八字。
安云溪接过后,指尖掐算一番。
杨嬷嬷屏气紧张等待着。
终于,安云溪开口道:“前半生漂离,后又丧夫,子女宫饱满,这八字与周夫人的遭遇契合。”
杨嬷嬷听罢后,全身颤抖起来。
“王妃,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嬷嬷,别激动,眼下虽然看八字与周夫人契合,可也得向周夫人证实一二。”
杨嬷嬷:“王妃,老奴我不激动,我不激动。”
杨嬷嬷重复了两遍她不激动,可是她寻觅多年的答案马上就要在眼前,哪能不激动呢。
杨嬷嬷努力稳下心神,才道:“那年她三岁时,家乡了一场洪水,我与她父亲走散了,后来为了养活她,我便卖身到一户人家做奴婢,将她托付给了一位同乡照顾。”
“我跟同乡说好了,每月会寄银钱给她,谁知几个月后,同乡告诉我孩子丢了。”
“我跟疯了一般到底找孩子,”说到这里杨嬷嬷红了眼眶,她道:“那段时间我吃不下睡不着,天天想着我的孩子,恰好主人家的小姐与我女儿同岁,我便将自己的母爱寄托在小姐身上,所有精力都用来照顾小姐。”
“我将小姐照顾得极好,得到了主人家认可,后来被主人家族选入宫中伺候族里的姑小姐,也就是如今的愉太妃,我也因此在宫中待了多年,这么多年里,不管宫里日子如何,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我的女儿。”
讲到此处,杨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安云溪和雪云柳儿三人也沉默地看着她。
雪云和柳儿自小是孤儿,她们被选入训练营,练就一身本事便是为了将来伺候达官贵人。
说起来她们也未必就比杨嬷嬷好到哪去。
所以对于杨嬷嬷的遭遇,有种感同身受的无力感。
世道如此艰难,人的命运宛如浮萍。
杨嬷嬷又道:“方才听她的口气,怎么好似有些怨恨自己的亲人?她是不是以为我当年是故意丢下她的?”
安云溪开口:“嬷嬷不用担心,如果其中有误会,解开便是。”
“对。”杨嬷嬷点头,“我现在我就去找她解开这误会,顺便帮王妃您要到解药。”
安云溪:“解药暂时不需要您操心,您先与周夫人相认吧。”
“好好好。”
杨嬷嬷说罢抬脚便走,柳儿见状,问道:“主子,那周夫人如此凶狠,杨嬷嬷会不会出事?”
安云溪:“有些人外表看着强悍凶狠,那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足够的爱,若是被爱包围住,又怎么会表面凶狠。”
雪云和柳儿对视一眼,主子的话言之有理。
“主子,那你的毒怎么办?”
安云溪:“我知道有个人有法子。走,咱们现在去找他。”
“好。”
主仆三人坐上了王府的马车,赶向刑部大牢。
打点一番后,狱卒将她们放了进去。
安云溪带着雪云和柳儿在某间牢房前站定,当看见牢房里某人正在偷偷啃着鸡腿,见有人来了后忙将鸡腿藏起来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