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看着晏清亭夫妇的身影走远,对着身边的张嬷嬷厉声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阿杪只是受了点凉吗!为何是发高热?”
张嬷嬷一脸惊惧道:“夫人,我也是听二小姐身边的谷雨来报,说二小姐只是有些受凉,夫人明鉴啊,老身绝无隐瞒,想必,想必是到了半夜二小姐忽然就发起热来,那些丫头不敢来吵您,就没来报了。”
楚氏揉了揉作痛的额头,“算了,大伯他们看阿杪发了高热又伤了腿,得怪我这当母亲的没有照顾好阿杪了。”
张嬷嬷上前扶着她的手道:“您才是二小姐的亲生母亲,大将军他们就是想怪,也没缘由来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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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杪浑身滚烫的躺在床上,她刚刚清醒一阵的意识又被烧的迷迷糊糊起来,越来越疼的左腿让她也无法入眠。
冬至和谷雨刚给她擦洗过身子,继续用凉帕子给她降温。
昏沉间,晏杪听到房间中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似乎进来了许多人,她想,是大夫来了吗?还是母亲来了?
晏杪想了想前世这个时候,好像来的是大夫。
她在心中冷笑一声,母亲现在,应该还在陪着晏栩吧。
就在这时,一道悲凄的声音传来,“岁安啊!我的安岁!”
这道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起,惊得她瞬间僵住。
晏清亭和林氏一进到房间,看见躺在床上瘦弱的身影一颗心仿佛被撕。裂般的疼。
林氏扑到晏杪床前,抓着她的手眼泪瞬间落下,她摸着晏杪消瘦的脸颊,心都要疼死了,“我的岁安,怎么会病成这般了,好好一个孩子,好好一个孩子。。。。。。”
林氏心痛的都要说不出话来,顾清亭一脸黑沉,眼眸中是止不住的心疼之色。
林氏摸着晏杪身上跟火烧似的,含泪道:“怎么身上烫成这样?”
晏杪几乎都不敢睁开眼睛,生怕只是幻觉。
是阿娘。。。。。是伯母的声音,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伯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冬至和谷雨看到晏清亭和林氏都傻眼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姑娘,姑娘,是大将军和夫人,他们来了,他们来接你回去了!”
芒种喜极而泣的声音让晏杪终于睁开眼眸看去。
一睁眼,她就看到伯父和伯母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头顶,她微张着嘴,愕然的看着他们。
林氏怜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岁安,阿爹阿娘来看你了。”
过去岁安从来都是唤他们阿爹阿娘,本来他们以为这孩子会一直跟着他们的,定国公夫妇也说了阿杪给他们养,不打算再要回去,却在岁安七岁的时候反悔,将她要了回去。
岁安被接走时,在马车上哭喊着阿爹阿娘的时候,他们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他们想着岁安好歹是国公府二小姐,回去想必比跟着他们在边关风吹日晒的更好,却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她躺在床上如此病弱的模样,真真是把他们心疼死了。
半晌,晏杪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想要侧过身去躲避,却牵动了左腿的伤,痛的脸色一白。
看晏杪疼的额上都冒出汗来了,林氏赶紧唤来大夫。
那名被霜降从被窝里拖出来的大夫赶忙提着药箱上前,先是给晏杪诊了脉,又问了她的一些病况,听她伤了腿,大夫便要验伤。
冬至等人又快速的拿来毛毯等物,把伤口以外的肌肤都遮住,只露出膝盖部分的一些伤。
露出的伤处已经青肿的都要看不出肌肤原样了,林氏心又是揪的一疼,岁安跟着他们时何曾伤的如此严重。
“小姐的腿骨像是折断了,要快快找专治骨伤的大夫为好,这高热或是风寒加上腿伤热毒引起的。”
芒种忙道:“已经去请了!”
大夫听罢边先给晏杪扎针止疼,而后去到一侧开退热的药方。
晏杪看着伯父伯母守在自己床前,像是做梦一般。
前世直到她出嫁都没能再见到他们,加上她一直以为是伯父伯母不要她了,心中一直有芥蒂,也不愿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