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滢的手一顿,不知道他听到了哪些?是曹晔问她心中有没有他,还是她后面的那些话?
她有些紧张,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说的没有错,殿下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世人的指摘也不该落到你的身上。”
楚烆转过身来,轻笑道:“他爱孤也好,恨孤也罢,爱恨随他,孤不在乎。”
天边是红艳的晚霞,细碎的星子仿佛盛满了他这双漆黑的眸子,他松开十指相扣的手,改为握住她的手腕,男人俯身,将她压在河边的树上。
隔着那串比她脸还红的糖葫芦,他轻咬一口,俯身与她平视,弯眸,星子收敛,随着晃荡的河水在她心间撞来撞去。
他蛊惑着,带着引诱的语气,像是在祈求一般:“崔滢,那你能不能,爱我呢?”
崔滢愣愣的看着他,人来人往的石桥上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的话语,是要将她一同溺入河水之中的怜爱。
“其实上次是骗你的,你手中的糖葫芦,从来都不酸。”
酸甜的气息带着他独有的味道,将一整颗糖葫芦揉入她口中,他宽大的身躯将她完全遮掩在这一方小天地下。
他说他不在乎启帝是怎么想的,也不在乎世人是怎么想他的。
“我只在乎你的眼中,孤是怎样的。”
她昏昏沉沉,被迫承受着这串加了料的糖葫芦,直到糖壳化开,流了她一手,她都没品出其他的味道,只有一股酸酸甜甜又蛊惑人心的味道。
银丝在街道挂着的灯笼下散出未明的光芒,暧昧到她腿软到都要站不稳。
楚烆伸手替她擦去唇角痕迹,口脂早已被他尽数吞没,只余下唇瓣原有的颜色,他用帕子擦干净她沾了糖渍的手指,在崔滢还没反应过来,将人打横抱起来:“回家。”
以往他从不说回家这个词,只是那日表明心意之后,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回家二字。
她在,他便有了家。
崔滢羞红了脸,将头埋在他身前。
月光洒落一地,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了些,飞扬的裙摆交缠在一起,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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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晔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扣下了宛城的一名官员,那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与石马寨的土匪有所勾结,上次还收了刺客的钱,暗中将崔滢和谢微星送出了城。
这些事都够他死一万次,曹晔也没心软,当即问斩。
在宛城的事情也逐渐告一段落,只不过这几日崔滢却一直没见到成充。
这日,曹夫人来了府邸,给了崔滢一个包裹,笑着说道:“再有两日娘娘和殿下就要离开宛城,这是臣妇给小殿下做的,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她摊开包裹,里头是各式各样的虎头帽和婴孩的小衣裳,崔滢伸手摸了摸,心中却没有欢喜,这么多人都在期待着这个孩子,她的心却日渐紧张。
摸着虎头帽,崔滢突然现这帽子的针织手法和那个疯女人丢给她的布老虎十分相像。
“不过臣妇做不好这虎头帽,还是托人做的。”
恰好曹夫人此时说了一句,崔滢装作爱不释手的样子说道:“敢问夫人,这是哪位绣娘做的,当真巧妙。”
“是咱们宛城绣坊的罗三娘做的,她的手艺在宛城十几年来都是拔尖儿的呢。”
崔滢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一瞬握紧,罗三娘?姓罗?
和她猜的,不是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