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橙红的火海,跳跃的火花一下炸裂在楚烆眼中,他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看着面前两个人,欲火焚身,痛苦到在地上滚爬,然后将目标对上了楚烆。
那时的楚烆是怎么做的,他高高在上,宛若神邸,干净的靴子踩在二王子的那里,面色平静,带着惋惜的语气吐出两个字:“脏了。”
那一日,连同帐子被烧掉的,还有曾经天真的少年楚烆。
他杀了带给自己所有羞辱的人,看着他屈辱的死掉,被火吞噬。
“想起来了?”
楚烆已经走到了阿图查的面前,男人缓缓蹲下身,眉目轻佻,唇角那一抹笑意,一如当年。
“说吧,大朔的谁,是你们的内应。”
带着几分悠闲的声音落在阿图查耳边,就好似他此时不是在审犯人,而是在谈论家常。
阿图查紧闭双唇不肯多说一个字,也是他们倒霉,正好被守在那片婆罗花田的锦衣卫现,纠缠之下受了伤,被押到了这里。
可若是说出幕后主使,他回到东夷国也是活不成的。
楚烆看着他,露出个可惜的表情,他起身,伸手过去,成充便上前将一根长钉放到他手上。
男人指骨分明,一双手生的十分修长漂亮,长钉在他手上全然像是一把长剑一般。
萧凤安在看到这根长钉的时候,还不清楚楚烆要做什么,直到看着他将那根长钉刺入阿图查的脑袋里。
长钉并不光滑,每刺入一分,便犹如万虫噬骨一般的疼痛,这根长钉会随着楚烆的力道,刺破阿图查的头骨,再刺穿他的心脏。
过程只有无尽的折磨。
“没有价值的人,孤从不需要。”
他不说,那就闭紧嘴巴,当个死人吧。
楚烆眼眸微抬,看着府衙门口那抹划过的鹅黄衣角。
就让她也看清楚,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若是恐吓威胁有用,倒也省的他多费口舌了。
府衙门口,谢微星被崔滢死死拉着,她手还有些颤抖,面色惨白。
谢微星目露几分不解的问道:“怎么了阿姐?怎么不进去?”
“我,我突然感觉头有些疼,星儿,想必殿下此时应当在忙,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不等谢微星开口,她就拉着她离开了这里,他分明是看到了她,所以才会面对着她,让她清清楚楚看着,那根并不光滑的长钉是如何刺入那人的头里面。
血流了一地,染上了他的靴子,他便是踏破地狱之门而来的恶鬼,踩着血色彼岸花,对她勾着手指。
崔滢只看到他歪了下头,唇角含笑,眸光微动,启唇无声唤她名字。
那日他神志不清时,抱着她,说了许多,说那些人是如何死在他的手上,说他在东夷国是如何遭受屈辱又手刃仇敌的。
‘你知道吗?他流了好多血,整座营帐都是他的血,火烧的越来越大,像是漫天晚霞一般,孤听着他说,求求你,救救我。’
‘他趴在地上,像是一条恶心的虫子,救他?呵,明明是他告诉孤,慈悲在这个世上,是最无用的东西,如今又来求孤救他,可不可笑?’
‘一具焦骨,一踩,就碎了,你说人,怎么这么脆弱,脆弱到,孤的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
‘我头好疼,滢滢,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