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真的不吃吗?”
“崔滢,别得寸进尺。”
男人的声音中带上几分暴躁,女声不再说,落后两人几步的成充却是听到她小声嘟囔一句:“求殿下吃都不行吗?”
最后,楚烆到底也没让她去做,他又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只是简单用了晚膳,崔滢站在一旁伺候他吃完。
她看着男人矜贵的擦嘴,洗手,那动作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用过晚膳,崔滢就被赶了出去,他似乎很不喜欢她在身边伺候,除了她死缠烂打,他从来没主动提过让她留下伺候的话。
这夜,楚烆躺在床上,安神香的香气传入鼻中,他又梦到了在东夷国的事情。
那时候他刚十岁,大朔的国力还不能和东夷国相比,他们依靠贸易和先天的地理优势,培养出来了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队。
彼时的大朔和东夷国因为某些原因,摩擦不断,最终东夷国挑起战争,大朔却是节节败退。
而那年他们来大朔提出的止战要求是,要大朔太子前往东夷国为质,否则东夷国的骑兵队将会一路北上,直到打下上京城。
楚烆本以为,他的父皇会想办法,最差也会斡旋一番再答应,却没想到,他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怎么形容在东夷国的那十年呢?
满目疮痍,或者是,想死却不甘心。
一国太子,成为了他人取笑羞辱捉弄的对象,他吃过最多的苦,做过最肮脏的事情,也同样在那时学会了,杀人。
血腥的味道能够令他内心的阴暗疯狂滋长,也会让他感到兴奋。
他睁开眼,看着头顶的香囊球,神色有些疲惫。
“成充,去喊她过来。”
不由得,楚烆想到了那日她在身边时,自己难得的好觉,鬼使神差的竟然让成充去喊了人。
成充应下去唤了孔嬷嬷,他是外男,崔姑娘再怎么说也是殿下的女人,他去不合适。
崔滢是在睡梦中被人喊醒的,她正梦到自己离开了云州,去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金陵,在镇子上开了一家茶楼,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
突然,冬月过来摇醒了她,说是殿下让她过去。
崔滢猛地睁开眼,他是不是又犯病了,大半夜的也不让人安生。
想到这里,她有些无奈的穿上衣裳:“殿下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冬月摇头,帮她将头梳了下:“孔嬷嬷没说,只说殿下喊姑娘过去呢。”
这都三更天了,非得把姑娘喊起来,也不知要干什么。
崔滢认命的起身,殿下喊她,她又不能不去,不然她刚刷的存在感全没了。
走出房门见到孔嬷嬷,孔嬷嬷倒是没什么怨言,反而笑着低声说:“姑娘今日沐浴了吗?”
她这么一说,崔滢剩下的困意彻底消散,等下,楚烆召她,该不会是侍寝吧。
不,不对,他对自己那么嫌弃,压根不想碰她,瞧他那么讨厌女人,喜不喜欢女人都不一定,那他这大半夜的,又抽什么风。
“嗯。”
崔滢装作羞涩的低头回应了孔嬷嬷的这句话,孔嬷嬷点点头带着人去了清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