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給我!」達達利亞喊道。
歐萊特急忙伸出手,距離還是不夠,他需要再往前爬。。。
「快點!快!」達達利亞焦急地催促著,他的位置很危險,隨時會被鋒利的龍爪掠下。
歐萊特手腳並用,顧不得龍鱗划過皮膚的痛楚與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咬著牙又向上蹭了幾米,再次伸出手——
「抓住你了!」
達達利亞握著他的手,他整個人在空中像根時針一般順時針轉了一圈,終於穩穩趴在那根龍角上。
龍蜥徹底被惹怒,它開始劇烈地搖晃腦袋,並用角去頂洞穴的頂部,不斷有鬆動的石土落下,他們小心躲避著,幾次三番險些被甩下去。
「不能再等了。」達達利亞將水刃拋向空中,迅切換抓握的姿勢,變為反手向下,另一隻抱緊龍角的手突然鬆開,整個人向下墜落。
「喂!!!」歐萊特下意識的去抓他,卻只抓到了一團空氣。
達達利亞不見蹤影!
「你真是。。。」歐萊特又急又氣,龍蜥又猛地撞了一下洞頂,更多的石頭落下來,的確不能在等,再這樣下去,整個洞穴都會坍塌。
歐萊特的目光落在龍蜥耳側的鬃毛之上,如果能順勢滑下去,抓緊鬃毛並趁機刺瞎它的眼睛。。。
他咽了下口水,閉上眼深呼吸,睜眼頂著計劃中的落點,掌心的汗越生越多。
鬆手吧,歐萊特,你能做到的。
歐萊特咬緊牙關,心一橫,鬆開雙手!
他在快下落,幾乎是一瞬間,他還的頭腦還未反應過來,雙手已經握緊了龍蜥的鬃毛,越過那對亮得像是要噴火的眼睛,他看到達達利亞正在另一側,向他緩緩點了點頭。
就是現在!!
歐萊特揚起佩劍,和達達利亞一道將冰刃刺進了那團火焰——
「嗷。。。。嗚!!!」
伴隨著龍蜥悽厲的吼叫,火光熄滅,徹底黑暗。
之後便是下墜,沒有盡頭的下墜。那一綹鬃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歐萊特緊緊抓著,不敢放開分毫,冰冷的風由下自上刮過,帶著充盈的塵土氣,龍蜥帶著他們向前衝刺了一段,最終定格在一處狹窄的通道入口,它的頭太大了,無法也無力擠開,幾乎沒有掙扎,便徹底沒了動靜。
又過了一會,連塵煙都不再喧囂,歐萊特聽到自己耳邊傳來一句輕快的問候,「喂,還活著嗎?」
「。。。嗯。」
他聽到自己的嗓音啞得不像話,牙齒還在抖,發出「咯咯」的聲音。
達達利亞已經從龍蜥頭部的另一側調下,繞到歐萊特這邊,叉腰觀賞一番子爵的狼狽情態,嘖嘖稱奇,「你膽子也太小了。」
歐萊特此刻沒心情反駁,他還沉浸在戰勝一條比自己大十倍的龍蜥的震撼中,這種事就算做夢都不一定能夢到,何況親身經歷?
「你是對那幾根毛產生了什麼感情嗎?」達達利亞等了一會,很是無奈,「我們到底還要不要前進了,子爵先生?」
「。。。」歐萊特平復著呼吸,點點頭,鬆開那縷被自己抓變形的鬃毛,手腳發軟,雙腳剛沾到地面,便不由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好在達達利亞扶住了他,看到他身上的襯衫破爛的不成樣子,只好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他,「喏,穿上吧,雖然我們都是男人,但也得避避嫌,不然傳出去我可要說不清了。」
「。。。謝謝。」歐萊特儘管不理解他在說什麼,但還是接過達達利亞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這一場戰鬥儘管驚險,但卻不是毫無收穫,龍蜥停留的那處洞口隱隱透著亮光,他們順著光的方向,沒走一會便看到了被藤蔓遮蓋的出口。
達達利亞劈開那些礙事的藤蔓,更多的光泄進來。藤蔓之後,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鋪在他們眼前,迎著朝暉,竹葉上還留著清晨晶瑩的露水。
「這就是。。。下一層嗎?」歐萊特抬頭望去,這裡的天空依舊像海面,卻比上一層更淡、更清澈,平靜無波,像一面鏡子。
「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修整一下吧。」達達利亞說道,「我可真是命苦,臥床沒幾天又被抓來做苦力,簡直沒有比我更慘的執行官了。」
「臥床。。。你之前受傷了?」歐萊特意外道,那還那麼能打?
「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是訓練時受的小傷。」達達利亞含糊其辭,「對了,說道這個,你身上的傷口也得清洗一下吧?」
若不是達達利亞提醒,歐萊特差點就要忘記自己受傷的事。他的注意力全被挪去擔驚受怕,此時才感到胸口和胳膊上的劃痕火辣辣地疼。
「我帶了應急物品,繃帶和止血藥什麼的。。。找一處乾淨水源,你自己處理一下可以的吧?」
歐萊特點點頭,他的傷口在胸腹和手臂,都只是些皮外傷,不需要旁人幫忙包紮。
竹林的出口處有一條模糊的小徑,沒有明確的分界,但向兩邊倒開的竹子證明這裡的確可以通行。他們順著小路向竹林深處走去,很快找到了一方小水潭。
「東西都在這,我先把傷口洗乾淨,我去旁邊生火。」
「多謝。」歐萊特接過繃帶和止血藥,等達達利亞走遠了,才脫下那件愚人眾的外套和沾血的襯衫。
他試了試潭水,並不涼,可以順便再洗個澡。
歐萊特正準備解開腰帶,手摸到大腿,突然察覺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