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的出場沒整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他像個普通人一樣老老實實順著樓梯走下來,從容不迫地俯身抱起昏睡的子爵,「我提醒過,深夜時分不要下床走動,可子爵還是一意孤行,不聽勸誡。」
此刻歐萊特正靜靜靠在帝君懷裡睡得正香,不具備鬥嘴反駁的條件。
「喂,你不會打算就這樣把他抱走吧?」流浪者叫住轉身的鐘離,他沒蠢到要同摩拉克斯動手,但也不能任憑他為所欲為,話都不說明白就把歐萊特帶走。
「我勸你不要太囂張哦,布耶爾的追隨者。」溫迪輕快的腳步踩在鐵板棧道上,像是悅耳的打擊樂,「不如先放他們離開,其餘的我來解釋?」
「哼,想不到自由之神巴巴托斯,居然淪落到要給契約之神收拾爛攤子。」
鍾離腳下停頓,微微側過臉,聲音似岩石般冷硬,「你應該學會謹言慎行,巴爾澤布的造物。」
「。。。」流浪者沉默良久,沒有再說話。
「等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啊?」溫迪快步走上前,面露不解,「難道你是在欺軟怕硬嗎?這可不公平,比起我方才的友好寒暄,某些人可是在明目張胆地威脅你哦。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會容忍別人的威脅的!」
「。。。但是會容許別人搶走你的神之心,對嗎?」
「欸?你果然還是在欺軟怕硬吧!」
「我先帶人回去,你們自便。」鍾離對於參觀風系小男孩的鬥嘴沒什麼興,他自顧自地順著階梯向上,沒再理會留在棧道上的兩人。
目送鍾離抱著昏睡的歐萊特離開,流浪者打斷還在滔滔不絕控訴的溫迪,「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巴巴托斯。」
「別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溫迪拍拍他的肩膀,「難道自由的風還不曾讓你明白和解的意義嗎?」
「我不需要神明來教導什麼人生道理,你只需要履行承諾,解釋這一切。」
「哦?你在教我做事?」溫迪斜睨過去,眼看流浪者像即將呲牙炸毛的小貓一樣縮緊瞳孔,這才見好就收,正色道,「你太心急了,布耶爾的追隨者。」
「我不是誰的追隨者。」流浪者皺眉反駁。
「好吧好吧,那我。。。也像歐萊特子爵一樣,叫你阿帽?」
「。。。哼。」流浪者不滿地抱起雙臂,不置可否。
「那我就當你默認咯?」溫迪笑眯眯地說道,他指向那條無盡幽長的棧道與藏在黑暗中的終點,「阿帽,請你相信,今天我們相聚在楓丹,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跨過這條棧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橋的那頭有什麼?」流浪者問道。
「你應該看過戲劇吧?最大的懸念通常會留在最後一刻揭曉,放心吧,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溫迪握住起流浪者的手腕,拉著他向上,「夜深了,就讓我們回去美美睡上一覺吧,哎,如果能再配上一杯蘋果酒或是蒲公英酒什麼的就更好了,或許我應該和雜貨店的老闆介紹一下晨曦酒莊,要是能達成合作,迪盧克老爺沒準會送我一桶精釀呢。。。」
「。。。」流浪者無言以對,卻沒有掙脫溫迪,跟著他離開了倉庫下層。
另一邊的歐萊特仍在睡夢中,琴音的餘韻未消,美夢香馥酣甜。他夢到自己躺在一片無垠的草坪上,天高雲淡,鳥語花香,發著光的堅硬岩石包裹著在四周,像一張穩固的溫床,又像一座安全的堡壘。
臉貼著岩石邊緣澄黃的結晶,觸感非但不冷不硬,反倒溫暖柔韌。結晶像是有靈性一般,向後縮了一寸,歐萊特急忙蹭上去,隱約問到了一股蒼鬱溟濛的味道,讓人不禁心生喜悅安定之感。
那味道若即若離,結晶也左躲右藏,歐萊特不禁煩躁,不過是一塊石頭,又不是什麼黃花大姑娘,讓我碰一下怎麼了!?
他怒氣沖沖地一把握住那塊石頭,感受著表面充滿彈性的岩晶陷入指縫,捏了捏,手感奇佳。
緊接著,頭頂傳來一聲忍著慍怒的警告。
「你摸夠了沒有?」
第17章探望
美好的夢境戛然而止,男人的聲音讓歐萊特清醒了一半。
他猛地睜開眼,目光落在自己那隻沒戴手套的右手,此刻正牢牢嵌在一個男人的胸脯上,指尖還殘留著抓捏後的餘味。
那人穿戴繁複,所著衣物的布料厚實,繡樣精緻,儘管如此,仍能感受到掌心下堅韌而富有生命力的□□。。。
「鬆手。」男人的聲音冷硬如磐,歐萊特緩緩復甦的大腦決定先去看看男人的臉,確定一下非禮的對象——
「。。。鍾離?!」
剩下的一半瞬間清醒過來,歐萊特此刻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刺激了意識卻凍結了身體,腦子裡有個複讀機似的播放著「大禍臨頭」,四肢卻像被石化了一樣動憚不得。
他非禮了岩王帝君,完蛋了,他完蛋了!
哪怕此刻光線不足,他也能猜到鍾離的臉此刻一定比平時黑了不止一個度,換身衣服說是赤王應該也有人信。。。不對不對,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得趕緊想辦法。。。
「哎。。。等等!」
被抓著敏感部位的岩王帝君忍無可忍,他俯身將子爵的雙腿放在地上,歐萊特的體力還沒完全恢復,雙腿一軟,下意識捉住帝君的腰帶臉就埋進了。。。
鍾離一隻手迅圈住他的腰,把人托起,另一隻手抵著歐萊特的額頭,拉開兩人的距離,聲音都在隱隱發抖,「子爵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