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间明白了夜间起火,趔趄着起身,翻过枕边帷帽与枕下匕。
帷帽覆于面上时,姜循听到了窗棂被撬动的声音。
她捂住口鼻站于窗下,在黑暗中判断好方位时,又听一声“咔擦”声,窗子被从外打开,一道人影翻了进来。
那人朝着她。
姜循毫不在意,在那人碰到她手腕时,她手腕一旋,袖中所藏匕便敏捷无比地朝来人刺去。
如她这样的娇弱女子,不提本不应会用匕,即使会用,恐怕也几多生疏。然她刺去的这一刀却又稳又狠,若非来人反应迅捷地朝旁一让,手臂非要出血不可。
来人顿住。
一击不中,姜循手腕掀动,又刺了第二刀。依然是那样熟练的狠辣风格
来人回神,格肩一拧,又双掌相握,猛地一击,震落姜循手中的匕。
姜循且有后招。
她指尖簪子在夜中闪着银光,再次刺下
好疯。
来人捏紧她的手,桎梏之凌厉却不像美好的贵族小郎君了“小娘子莫慌,我是来救你的。夜里驿站不知为何起火,我出来时,听你侍女在楼下急哭。”
姜循手腕被扣。
与她说话的郎君声音清且凉,于火灾中也不见慌乱。他说话间,拧身便劈开了一段落下来的横梁,带着她朝旁侧躲去。
火光照着他眉目。
那张脸生得实在晃眼,灼灼之间,像小神仙下凡。
姜循眸心闪动。
隔着帷帽,她认出了这身段极好的郎君正是白日时被她不小心画在屏风上的江鹭。
江鹭见她不再挥动匕,低垂下眼,朝她望来,虽态度疏离,语调却是温和的“听明白了”
姜循“嗯。”
她那般冷漠,江鹭并未多想救人为先。
江鹭武艺不错。
回京一路险阻,驿站起火有异,救得一个位高权重的贵女,大约能借着救命之恩问出一些好处。
江鹭扣着这戴帷帽的贵女,在火海中带她朝外冲去。
放火之人嚣张,此间大火难逃,全靠江鹭左支右绌。好在被他所救的贵女安静淡然,并未尖叫连连,为他招惹更多麻烦。好不容易冲出木门,江鹭听到身后贵女喑哑惊呼“小心。”
一道横木燃着火星子,朝二人摔来
江鹭拉拽过此女,带她躲开横木。二人一同匍匐卧倒在地,江鹭揽臂扣人,听到女子低咳,他低头查看她模样。
帷帽被吹开,丝凌乱的贵女喘着气,几分迷惘地抬头望来。
二人四目相对,看清了彼此。
姜循手中抓着掉落的帷帽,眼中噙泪,面色微惶,疑惑“这位郎君”
江鹭怔忡
奇怪。
她与他多年前死去的心上人长得好生相似。
可世事磋磨人心难却,病弱的心上人,死在记忆中才是最好的“朱砂痣”。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