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太在意,直到我的窗边冒出一个黑色的脑袋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黑卷发男生翻身坐在了我的窗台边,因为注意到我的视线还冲我挥了挥手:“下午好啊,呦呦。”
“你……”我咽了咽口水:“这好像是二楼?”
黑卷发男生低头往下看了看,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确实是二楼。”
我:“……”
所以你到底怎么爬上来的啊!
我赶紧让他进来,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掉下去:“你怎么从窗户爬进来了?不对,应该是你怎么爬上的二楼啊!我叔叔就在楼下,你直接敲门就好啦。”
他利落地翻身下来,走到距离我床边有几步远的位置,细细地看着我。他还记得我伤口的位置,只是现在都被衣服和被子遮挡住。
我任由他打量,还笑眯眯对他摆摆手:“不用担心啦,我感觉我已经好了!不知道医生们用了什么方法,伤口都不是很疼了,就是还要卧床修养一段时间,反正赶得及开学啦。”
太宰治却是沉默了一下后,轻声道:“抱歉,当时没能带你出去。”
在我被困在废墟之后,当时唯一救我的人是那个拿着长刀的男人。
太宰治现在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猎犬的其中一员,名叫末广铁肠。
我却是定定看了他脸几秒,示意他到我床前来。
太宰治顺从地走近我,我伸出手指,想要碰一下他的脸,但是在快要触到的时候停下了,我皱着眉:“……你流血了。”
太宰治一愣,然后抬手在脸颊上蹭了一下,手背上湿漉漉的。
“……抱歉,吓到你了。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摔倒撞到了。”
他面上裹着的绷带慢慢渗出血迹,几乎晕染了半张脸,他下意识侧过脸,想要往后撤,似乎是怕这幅样子会吓到我。
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啊,都是经历过爆炸事件的人了……
我直接拉住他的手臂叹气:“太宰,你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在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呢?”
他沉默下来。
我示意他将旁边桌子上放的药箱拿过来,我从里面找出了一卷新的绷带和消毒水。
我举着绷带看他,不知道是我的目光太真诚,还是表情太认真,他定定看了我几秒,还是坐在了床边。
我从他的发后找到打的结,将他脸上缠着的绷带慢慢解开。
暴露出来的白皙隽朗的面容上遍布着细密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痊愈,有些却是新伤,殷红的血在这张脸上汇聚。
我手顿了一下,才用棉棒蘸了药水,轻轻擦在伤口上。
他一动也不动,始终垂着眼睫,没有看我。
我仔细地将新的绷带缠上去:“你不要道歉。你什么错都没有。如果非要说有错,大概是你没有照顾好你自己。”
细长的眼睫颤了颤,那双漂亮的眼睛重新聚焦,抬眸看向我的脸。
我若无其事的继续动作,没有问他的伤口,也没有问他的一切。
我在他的脑后打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弯着眼睛笑着:“好啦!记得注意不要碰水,忌辛辣刺激食物。”
“好。”太宰治摸了摸重新换过的绷带,就准备站起身。
我突然拉住他,向他的方向倾了倾,与他对视着,望进他的眼睛:“太宰。要不然去学校吧。”
回到学校里。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伤口是真的,受的伤是真的,这些远远超出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应该接触的世界。
尽管横滨没有那么安全,也希望你能努力保障自己的安全。我所能想到的方式就是受政府管控保护的各个学校。
“……”太宰治看着我认真的脸,突然笑出来。他抽出被我拉住的手臂,压在我的头发上:“学校是不会想要一个做了坏事的人的,况且一个坏人也无法适应那样的生活。”
他几乎是在我面前坦白自己是个劣迹斑斑的人。
我有些难过:“太宰,你觉得坏人的定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