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凌沐恒在那头浇灵植，忙前忙后，匆匆喊了自家徒弟一声。
“让师尊久等，是云生的不是，望师尊莫要怪罪。”
水镜展开，鹤童颜的仙者不耐烦的摆摆手，抬手间尽显孩童稚趣。
“就知道一个人待着，你小师弟这些日子都要赶上你啦！”
“阿玄他天资聪颖本就在我之上，云生不过虚长他几岁罢了。”
“哼哼，让你多去和师弟们聊聊天，就喜欢一个人窝着，要不是夜玄那孩子，恐怕你现在都不愿意理我咯。”
凌沐恒对着水镜戳着月云生的额头，大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怎么会。”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尴尬。
月云生平日里素来不爱和别人亲近，对自家师尊也都是只是点头问好，若是有需求才会带上两坛桃花酿，贿赂一番再提点要求。
这次师尊找她却也无事，她又只得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挨“训”。
“去吧，同你那小师弟聊聊天吧，别总是闷在院子里，都要长草咯！”
“小师弟修炼要紧，云生不好打扰。”
“屁，你看他哪样少你的？你自己不愿意，不要找别的借口。”
“……是，云生知错。”
月云生无奈，只好低着眉顺着师尊的话连忙答应。
“算了算了，闷葫芦都没你闷，你自己去玩吧，仙山之外，四海之大，总有你的去处。”
“那九天之上呢。”
月云生不知为何突然想问一句。
这是她曾经从不敢问的。
“……你啊你。”
凌沐恒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心动则乱，不动则刚。”
“九天的风景，为师我也难以说清，你，还太嫩了。”
“不过云生你，自当是去红尘中一遭，看看那些爱恨别离才是。”
凌沐恒遥望天际好似在回忆。
“心道，追求的是自身，是天道，而这天道应是心，是自己。”
“旁人的东西始终不是你，你要看的是你的自身。”
凌沐恒说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一个人闷头苦思冥想等于闭门造车，你去看看，去红尘万世游一遭，游百年，千年……直到你找到自己，自己想要的。”
月云生皱眉，她若是能找到，也不会蹉跎这几百年的时光。
越往后越迷茫，注定走不到终点。
这仙门第一人的风光霁月，也不过是比别人快了一点点的迷途罢了。
“太上忘情，你不该忘的便是情，自己去慢慢琢磨吧，老头子老咯，管不得你们这些小的。”
凌沐恒外表莫约十三四孩童大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月云生几个眼色，手里还暗暗示意着什么。
月云生见状不由得笑了：“今日无酒，下次一定。”
她这师尊，也是老酒鬼了！
“去吧去吧，别来烦我！讨厌！”
凌沐恒听到无酒竟是直接要赶人走去。
“下次一定，一定。”
月云生弯着眼角撤了水镜，师尊总和七月酒一般，好这两口桃花酿。
不知今时，这桃花有没有开。
月云生想到这便加快脚步回院子里寻桃花，才想起来，梅花的季节，哪来的桃花！
真是！昏了头！
月云生推开门的手僵硬了一下，但又还是选择回去。
反正都已经回了院子，再坐一会有又何妨。
小师弟那边，自然是——
忘了。
“忘了？”
“师尊让你陪我，你都忘了！”
夜玄板着个脸，满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