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沒辦法使用力量了,青霜就像被封印了一般,變成了一把普通鋒利的劍。
心念一動,手裡的長劍變成了一把里拉琴。
這跟它原本的模樣完全不沾邊了——除了都有幾根弦以外,青霜原本的設計之初,是琴與劍的結合,只不過她一直習劍,不怎麼去使用屬於琴的部分。
但顧琬看了看身上的裝束,有些不自然的將身後的長髮撥到身前,擋住了部分肌膚。
這樣的琴確實跟身上的裝束更加相稱一些,她將琴抱在懷中,拉起了手邊的裙擺。這是絲綢的觸感,如果她的推測正確的話,在這個時代,能穿上這樣衣服的人非富即貴。
顧琬看向遠方的炊煙,邁開腳朝炊煙的方向走去,帶起一陣清脆的鈴聲。她小心的拉開裙擺,兩隻鈴鐺各自掛在她的兩隻腳環上,腳上也沒穿鞋。
雖然不會沾上泥土,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腳髒了。
她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的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星海之中,巨大的綠色巨獸像是聞到了什麼氣味一般,張著血盆大口朝某個方向飛去。
顧琬剛剛走到村莊門口,便被幾個人簇擁著來到了一輛馬車前。
沿路是一個個低矮的平房,房子寬大些的,門前總是有著許多陶罐。
路途上的人見到他後立馬放下手中的事物,下身跪拜。他們並無惡意,有人蹲在馬車的台階前作為她的腳蹬。她垂眸思索了一會兒,輕飄飄地踩在那人的背上,坐進了馬車。
她不知道自己若是選擇直接飛身上去,那個人會是怎樣的後果。在這個時空,她看不到有關任何未來與過去的資料,就連手臂上的晶片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噠噠的馬蹄聲在窗外想起,偶爾有些許微風吹進馬車,為她展示這個世界的一角。顧琬剛剛掀開車窗的帘子,窗外的行人在看到她的面龐時會在原地下跪,等到車馬走過許久才爬起。
馬車中的少女不願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想干擾他們的事情,只能透過被風吹開的一角來了解有關這個時間的一切。
車夫將馬車停在一座宏偉的神廟前,白色的牆柱似乎一眼望不到頭,門口的守衛在車前蹲下,等待著尊貴的主人的到來。
有人幫顧琬掀開了車簾,等她走出了馬車後再放下,便看到兩名守衛半蹲著腿,形成了一道階梯。她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吐槽這個未知的世界,輕飄飄地踩在兩人的大腿上,來到神廟前。
牆柱上雕刻著各種圖樣,她看見了一個人蛇身的女性拿著一把里拉琴,帶領著軍隊衝鋒陷陣。
地上早已鋪上了潔白的毛毯供她行走,神廟的深處,不知是誰在等待著她。
第二根柱子上,刻畫著人們為那名女性修築神像與神廟的場景。
第三根柱子上,刻畫著那名女性在神廟中,對著一名男性賜福的場景。
她一路來到了神廟的盡頭,跟著她的守衛呆在最後一個房間的門外。這裡不是他能夠踏足的地方。
寬闊的房間中,接近門的位置放著一面巨大的盾牌和一根足夠長的長槍。
身穿鎧甲的勇士正跪坐在一尊神像前,虔誠的禱告著,顧琬抬頭看向那尊雕像,與她有五六分相似,頭戴桂冠,長發部分挽起,其餘的垂在胸前,手裡拿著里拉琴,正在彈奏著什麼。
禱告結束,這名勇士站起身來,他看起來至少有一米九,需要她抬頭仰望。但面前的勇士卻迅的單膝跪下,避免了這種情況。
他低著頭,在對她俯稱臣。
不知為何,顧琬的心裡出現了這個想法。他似乎在等待著她的命令,然後立刻去執行。
還未等她想出什麼糊弄過去,外頭的守衛便跑進來通報了一聲:「克里珀大人,古獸再度來襲。」
克里珀?顧琬驚疑不定地看著站起的勇士,心裡生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後來的她到底做了什麼?
但情況緊急,不容兩人多想,克里珀俯身對她說了一聲抱歉,單手將她抱起,放在了那面盾牌上,另一隻手拿起長槍,帶著她向外跑去。
顧琬坐在被主人略微傾斜拿放的盾牌上,思索著自己在這場戰爭中的角色。她嘗試性的彈奏了一個能夠加的音符,沿途的景色便加快了不少。
懂了,這是讓她打輔助來了。
走到城牆外,能夠看到的只有一隻血盆大口。顧琬按照記憶中的音符,為在場的人類增添了全套的增幅,她瞥了一眼克里珀手中的長槍,從還能使用的倉庫中拿出了一把長槍遞給他。
那隻血盆大口中流出了一點口水,隨後閉上了嘴,綠色的頭向下俯,露出了上面的人形。
奧博洛斯記得這世間最好吃的食物既喜歡毛茸茸的腦袋,也喜歡身形優美的女性。這個近乎赤裸人身,便是他的誘餌。
古獸的一點口水,對於人類而言便是一場暴雨了。顧琬心裡對此感到噁心,施展開防護罩,以她為中心,籠罩住大部分人。
奧博洛斯最大的頭顱並未參戰,他不過是拿出了幾個小小的頭,掂量了一下大小後開始覓食。
這是一場名為抵抗,實為獻祭的屠殺。克里珀舉起長槍,狠狠地扎在一個腦袋上,從口中救出了一人。
即便是擁有增幅的人類之軀,也無法戰勝古獸,能做的不過是抵擋罷了,他們的身後,是萬千的百姓,裡面就有他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