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無言以對,只好繼續看著屏幕上的影像。
後面發生的一切都與現實相似,除了最初的因加了一個以外,沒有意料之外的事情,這讓博識尊鬆了一口氣。
他算了算時間線,對著顧琬道:「下個時間線估計就是阿基維利的誕生了,需不需要我給你加點留存時間。」
仿生人的機械眼球中看不到一點情緒,似乎像是單純為她的感受考慮一般。顧琬扯了扯嘴角,搖頭說不必了。
她要是想去見阿基維利,上列車就好了。博識尊顯然是知道的,早在他上次調侃時,黑塔就順嘴把阿基維利復生的消息告訴了他。
他看著顧琬走進光圈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仿人質感的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紅光。無人注意這點微弱的光芒,他摁了一下額頭,紅光消失在眼中。
名為裴伽納的孤絕的星球上,一輛巨大的列車正在悄然出現。
列車的主人不知道搭建了多久,他望著藍色的天空,心卻飄向了遠方。
人類沒有在屬於自己的星系中找到別的智慧生物,而由阿基維利提出的列車計劃又過於異想天開,沒有人願意相信。
裴伽納的孤絕,在於星系,阿基維利的孤絕,在於沒有人理解他的想法。
這確實是異想天開,但在人們看到了如此龐大的列車時,依舊會去懷疑,去提出種種刁鑽的問題。
顧琬站在房間的角落,看著台上的灰發男人侃侃而談,幾乎沒有任何卡殼的回答了台下人的種種問題。
他的臉上帶著溫和無害的微笑,耐心的解答一個個刁鑽而又尖銳的話題。
「阿基維利先生,您認為怎樣的人才能登上這座列車呢?」嘴上帶著敬稱,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記者問道。他仿佛已經預見了明天的頭版頭條一般,扔下了手中的紙筆,將攝像機對準了灰發男人的臉,試圖記錄下對方窘迫的姿態。
但他的希望只會落空。阿基維利在聽到這個問題後微微一笑,「開拓,願意永遠開拓下去的人,列車永遠歡迎他們。」
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具有一往無前的勇氣。親情、友情和愛情的羈絆,對那片孤獨宇宙的害怕,對一切未知的恐懼,都會成為他們身上的負累。
最後上車的人寥寥無幾,這樣的人數,列車足夠容納了。顧琬站在車窗前,看著眼前的星球。又是如此的相似,如此的熟悉,但即便再像,也不是她記憶中的家鄉。
在見證了他的誕生後,顧琬選擇脫身離開。
她來到了虛數之樹的頂端,等待著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神的來臨。
阿哈不斷的向上攀爬,最先見到的不是樹頂的風景,而是一雙搖擺的小腿。
懸空坐在樹頂的少女正狡黠的看著他,向他伸出了手。阿哈握了上去,借力坐在她的身邊,往樹下與樹上看去。
讓他失望的是,他只看到了一片虛無。他的思緒不知飄向何處,或許可以去找虛無聊聊?
身旁的少女倒是這個地方唯一的樂子,阿哈面具下的眼珠轉了轉,正想著怎麼找點樂子,一隻白皙的手摘下了他的面具。
她的臉貼的近極了,阿哈能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根睫毛,黑色的眼睛如同漩渦一般要將人吸進去。阿哈轉了轉頭,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額頭。
但阿哈是誰啊,是尋找樂子的歡愉星神,他完全沒有尷尬,反而笑嘻嘻的問道:「痛不痛啊?需要我幫你吹一下嗎?」
顧琬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接下阿哈的話,反而笑吟吟地看著他,像是在等待他的動作一般。
男人在心底默默給自己打氣,緩慢的向少女的臉貼近,雙眼觀察著她的表情。
不會吧,不會真的要吹吧,那阿哈豈不是虧了!想到這裡,男人又回到了原來的距離,有些警惕地看向毫無動作的顧琬。
當他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這一連串行為成了她眼中的樂子。阿哈有些泄氣的想要離開這裡,反正這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一隻手拉住了他,屬於少女香甜的氣息在他身邊瀰漫,耳邊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阿哈,有沒有興跟我玩一場遊戲。」
阿哈的眼睛亮了一下,他覺得這名未知的少女或許能給他帶來一場盛大的遊戲——畢竟他剛剛就被她捉弄了。男人靠近了她,聽她在耳邊的絮語與叮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那等結束了,我去哪裡找你呢?」阿哈期盼著往後發展的一切,最後再來掀開這個樂子。
少女只是點了一下底下的虛數之樹,阿哈向下看了一眼,她便不見了。
回到現實,黑塔略帶敬佩地看著她,「你就這樣給他開了一張空頭支票?」
顧琬聳聳肩膀,攤開雙手,「我別的也沒騙他啊,只不過說了那一句謊話罷了。」
光圈的屏幕上方,出現了一切結束之後,阿哈來到虛數之樹的頂端,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與她分享這一路的喜悅了。
然而他要等的人正在外頭看著他,手裡拿著剛剛送來的帶著冷氣的奶茶和出爐的點心,拿他的一系列反應當下飯來看。
仿生人不用進食,只是嘴角勾起,看著歡愉星神崩潰的模樣。黑塔的面前也擺著紅茶與甜點,拿著阿哈的反應當有的劇目看。
阿哈反應過來這是一場騙局後,對著虛空拋出了無數的驚喜盲盒和眼珠糖果,他突然對準屏幕,整張臉覆蓋了房中巨大的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