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這個時候又能讀懂情緒了,他隨手摘下身後的枝葉與玄鹿的一根毛髮,現場捏出了一個的玄鹿,頗為自豪的看著她。
兩頭玄鹿並排站著,在宇宙中奔跑,蛇女把兩個都纏上,鹿角不知道被她摸了多少遍。藥師這個無情的主人還愉悅的坐在車上,看著蛇女撒歡。
玄鹿:沒眼看。
好像也看不到,但是能感覺到作為主人的藥師,是有一點嫉妒的。
藥師模糊的想起來了一些往事。他記得當時外出行醫時,顧琬總是對女孩子的親近不怎麼抗拒,反而會很注意與異性保持距離。
即便是風餐露宿,寧願自己找個結實的樹枝睡著,也不願意進帳篷跟他分兩床被子。
不過對於動物,她不會很在意性別。藥師看向玄鹿的肚子底下,確定了一下兩條鹿的性別。
等顧琬玩夠了回到戰車上,藥師又像聽不懂玄鹿的話語一般,忽略了上面的血痕。畢竟蛇女想玩得盡興,是不願意收斂尾巴的。
顧琬回到戰車上,甩了甩尾巴上沾染的絨毛與血液,同藥師說了聲再見,便回到了現實世界。
沒等黑塔說些什麼,眼前的星神便沒了蹤影。
自帶的仙府當中,黑色的蛇尾在溫泉中翻騰,如同烏雲一般密集。
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不太想去找那幾個合心意的工具人,一個人趴在池邊發呆。
第一次在書上看到以後的自己做下如此羞恥的事情,她不僅不能接受,甚至還在懷疑上面的真實性。直到親身面臨了那樣的情況,她才知道,一切都是最好的選擇。
像仙舟這般有個歷史給她參考的,還算好,如今仙舟的歷史也快到頭了,她對於過去和未來,將會是真正的一無所知。
喚來人偶將自己打理好,她又重出現在黑塔面前。
人偶少女的臉上帶著布滿,冷哼了一聲。顧琬想了想,將自己褪下的鱗片送給了她,「防身或者拿去研究,隨你。」
黑塔抱胸,依舊冷傲的站著,直到顧琬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鱗片,她才罷休,給了個好臉色。
她拿出了一塊澄黃色的琥珀,遞給了顧琬,「這是我找公司要的琥珀王的信物,螺絲鈷姆那邊在模擬寰宇蝗災,穹說很難打,你接下來不知道跳幾次會到。」
黑塔有些彆扭的叮囑:「小心為上,我們只要走到終點就行了。」
仙舟的一切由她降臨岱輿擊退視肉艦而結束,她只留下了自己的名號,隨後消失在人們眼前。
鬼使神差一般,她來到了納努克所在的亞麗芬德星系。
與現實世界不同,這裡雖然荒蕪,但好歹保留了那麼一顆星球。
她循著之前的記憶,走到了一處空蕩蕩的房前。布局與記憶中的一樣,栽種的花朵還未盛開,池塘也只有個坑。
大概是觸動了什麼記號,顧琬感受到了納努克的氣息。赤裸著上身的男人頗為急切的來到了自己的故鄉,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按照納努克的計劃,應當在他將一切布置好後,用手上的字條去邀請才是。而不是讓她站在一片荒蕪的房子前,周身空蕩蕩的一片。
顧琬想到了接下要面對的寰宇蝗災,以及有關毀滅納努克的誕生,她應當沒有多少時間去兌現所謂的諾言了。
於是她伸出手,向納努克討要了那張字條。食指輕輕划過,上面的圖案變了個樣。作為不朽的星神,她身上帶著繁育的力量,輕而易舉的讓周邊的鮮花盛開,鋪滿整個庭院。
「納努克,我來兌現這一份承諾了。」
陪伴一年而已,或許是出於之前的忽視,或許是出於納努克誕生的原因,最為主要的原因,便是往後就沒有時間了。
時間的跳躍無法控制,只有親自去經歷時間線,才能看到過去發生了什麼。
她兌現了承諾,依然保持著距離。此身為過客,何必強求。
納努克看出了她的拒絕,本就不怎麼多話的他愈發沉默。
這個星系沒有恆星,他們能做的只有坐在房前的台階上,一起看著院中的花開花落。
或許是單薄的花朵有些枯燥,強大的不朽星神變出了蝴蝶等昆蟲,還放出了不少漂亮的鳥,整個星球變得有生機起來。
顧琬曾經見過仙舟的種植園區,知道怎樣的土質更為適合種植。她將這裡的土質劃分區域,種植區的土壤柔軟一些,建築區的土壤更加堅硬一些。
臨走之前,這裡的一切都已與最初截然不同。
納努克並未挽留。他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只能等到以後再去爭取。
更何況她的身上還有來自存護的庇護。那是這世間最為古老的星神之一,當初的寰宇蝗災當中,便是祂將繁育一錘一錘的肢解分散。
即便最後塔伊茲育羅斯拼死將自己的力量整合,闖進了某處,但克里珀的實力,從來沒有多少人敢來招惹。
星神之間默認的規則,便是不要打擾克里珀築牆。阿哈曾經去試過,據說回到酒館的時候很慘,被假面愚者們大肆宣揚嘲笑。
空間站,黑塔與顧琬再次來到上次的白板前。
「看來星神們的誕生也是不可改變的,」黑塔面無表情的得出結論,「在建木那一戰中,只要你來到的時間沒有那麼早,建木那邊的關聯就不必巡獵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