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厅里听到的抽噎,正在逐渐变小,亲眼见一见那孩子的念头却愈演愈烈。
晚来一步的高,刚一进门就看到邢奚厌准备掀襁褓,心脏骤然一缩。
要完!!!
一眼看穿自家少爷眼里的山崩地裂,陈沐觉收回视线,不慌不忙地拉下襁褓一角,遮住孩子的小脸蛋:
“抱歉阁下,二少爷他刚从厄坦星回来,体质虚弱,还未适应帝国的气候环境,不能着凉。”
邢奚厌碰上襁褓的手一僵,有些意外陈沐觉对孩子的称呼:“二少爷?”
陈沐觉一本正经地依着自家少爷的意思扯谎:“阁下没听错,二少爷是老爷四个月前在厄坦星所生。”
“他叫什么?”
邢奚厌狭长凤眼微眯,浅色瞳眸深处晃过一丝让人看不分明的波澜。
“他叫高驰望。”
高挥开邢奚厌停在半空的手,身体下意识地挡住襁褓。
“阿卟~”
见到熟悉的背影,襁褓里的小家伙像是被关上了止水阀,眼泪总算止住,咧着嘴,十分开心地蹬起了腿。
胖乎乎的小脚丫,每踢出一脚,都精准落在襁褓上,在那由纯中午手工织成的襁褓兜里,踢出一个又一个色彩鲜艳的小山包。
浑然不知自己因爸爸的一句话,升了一个辈。直接从爸爸的儿子,成了爷爷的“儿子”,爸爸的“弟弟”。
“高驰望……”
听着那跟自己毫无瓜葛的名字,邢奚厌心底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空落,低声喃喃着重复了一遍。
话音落下,襁褓里的孩子竟跟着咿咿呀呀起来,声音软糯干净,无忧无虑,不掺一丝杂质。
层层布料包裹下的四肢,更是奋力挥舞着,挣动得十分厉害。
甚至有那么一小会,襁褓被踢开了一个口子。
嫩白的小脚,从高腰侧的位置露出,顽皮地晃了又晃。
高看不到身后的崽是什么动静,可没落下邢奚厌的一举一动。
见到那万年冰雕般孤冷淡漠的脸上,倏地划过几分奇异的变化。
像是在期待什么。
高上前挡住邢奚厌的视线,连哄带劝,废半天功夫,总算暂且打消对方对孩子的疑虑。
差点崩断的心弦,终于有了片刻放松的空间。
他阖上房门,不忘提醒a1pha:“这孩子怕生,你别吓着他。”
“有多怕生?”
邢奚厌呼吸微沉,带着燥意的燎热目光,在久别重逢的男人身上悄然凝固,问得心不在焉。
高满心满眼想着怎么彻底打消邢奚厌对孩子的关注,对身上火舌般灼灼燃烧的视线一无所觉,煞有介事地回忆起厄坦星的经历:
“你都不知道他在厄坦星……”
说刚说一半,视角忽然颠倒,被邢奚厌揽着腰,扛到了肩上。
等他开始骂骂咧咧地挣扎着脱身的时候,人已经被丢进了卧室。
“靠,又在耍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