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从手术室里走出的医生,邢奚厌浑身一震,快步上前。
医生视线从a1pha血污斑驳的衣物上移开,迎着饱含压迫的浅色双眸:“病人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听过他的话,a1pha浑身一松,眸底寒冰消融,额角上的青筋缓缓缩回皮肤底下。
想到那未满月的孩子,他垂下双眼,揣着心里微末的期冀问:“那孩子……是不是有救?”
医生怔了怔,尽可能委婉道:“很抱歉阁下。”
邢奚厌浑身脱力,视线恍惚:“没救回来?”
医生听他这么问,想当然地以为他早已做好接受最坏结果的打算,于是不再隐瞒:
“孕中期的胎儿器官育尚未成熟,我们只能将孩子送进保温舱。虽以帝国目前的医疗水平,我们可以为胎儿模拟一个跟母体类似的成长空间,但因您的孩子非但不足月,且在母体中的时候遭受过外力攻击,受到了严重惊吓,存活概率并不高……”
“遭外力攻击……”
a1pha心脏募地一痛,眼球僵硬地移向衣服上未干的血迹,浅色眸底倏而渗出阵阵懊悔。
一旁的周逢鸣,从刚才开始便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彻底,现在见到自家少爷这副失魂落魄的状况,适时出面道:
“少爷,先生应该快醒了,是否进去看看?”
a1pha按下胸腔里冲挤的闷痛,拖着沉重的脚步靠近病房:“我……去看看他。”
听到门口处的动静,已经坐在病床上的青年没有动。
他依旧维持着几分钟前刚醒来时的状态,目光呆滞地对着天花板。
至始至终,没有给予那不断接近的修长身影一个眼神。
仿佛周围的世界已经同他割离,再也无法勾起他的思绪。
邢奚厌走到床边,双瞳血丝密布,目光在青年脸上凝固良久,眸底思绪变化莫测,却唇角紧抿,一言不。
“孩子没了。”
青年神情麻木,声音不高不低,足够床边的a1pha听清。
“……嗯。”
邢奚厌抚上被褥的手收拢成拳,竭力抑住心底奔涌的痛意。
“我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弄死他。”
高一字一顿。
每咬出一个字,肺腑就跟着绞过一股难以呼吸的痛,他却跟自虐般,专挑那几句重话。
邢奚厌只当他是泄不满,捞过他的手贴放在唇边,鼻音沉闷:“……没关系,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我们还能再生一个,或是两个,你想生几个就几个。”
不生也没关系。
只要他肯留在他身边。
听着a1pha的惊悚言,高刚缝合的手术刀口差点没被气得崩开。
他吃力地换了几口气,偏过头,拒绝跟对方产生眼神交流,声音破碎决绝:“邢奚厌,你到底不明白……”
隐隐预感他要说什么,a1pha反复捏揉着男人温热的手掌,落在手背上的吻更加绵密郑重:“我明白。”
几近自欺欺人的举动,却不足以让青年动容。
高显然不打算让这件事就此翻篇。
他用着冷静到令人心慌的语气,将心里酝酿了很多个日夜的答案,语缓慢地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