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一声脆脆的女声:“哥,我和苏姨过来找你喽!”
半道子窜出来了个小丫头。
比之前高了很多。
苏姨在她后面,看见已经没了声息的戎飞白,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还是赶来的晚了一步。”
祁遇恩长大了很多,她目光带着几分羞,环顾着在场的人。
最终目光落到祁时鸣身上。
她没说话。
似乎是有点不太敢认,可是看见少年手上的伤口时,她这才笑弯了眼,扑了过来。
“哥哥,你不来找我,所以我和苏姨过来找你了!”
“哥哥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受?”
她满心满眼都是哥哥,因为小姑娘本来就没心没肺,甚至没注意到现场的氛围,有些凝重。
她的脸上那一抹伤疤已经淡到几乎要看不见。
声音很软,还是这几年没有见面的那一种陌生感。
祁时鸣看见她的时候,原本紧绷着的面孔,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哥哥太忙了,我瞧瞧你的脸。现在确实长着一个美人坯子的样子。”
祁遇恩有些害羞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觉得哥哥长得比我还要好看!”
关系真正好的人,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够认出来对方是谁。
她目光落到在床上躺着的戎飞白时,有些疑惑的走过去:“师尊怎么还在睡觉呀?”
可是还没靠近。
凤若玲已经将人狠狠的推出去。
“滚,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不许靠近师父!!!”
凤若玲咬着后牙。
在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她自己都有些心虚。逐渐不知道究竟是为了师父,还是因为刚才祁时鸣对那个少女和颜悦色的样子。
祁遇恩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她没有恶意,不用把对我的怒意,迁怒到她身上。”
祁时鸣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他将师傅已经慢慢冷却的尸体抱起来。
“我会让师尊好生安葬。会完成他的遗愿。那些戒指你要是想留着就自己带,不想留着就给门派里面的其他人。或许你不需要自保能力,但是他们还需要。”
祁时鸣与其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他心情同样也不见得有多好受。
在里面抱着的不是师父,而是一尊巨大的石头。
戎飞白胡子早就已经白完了。
祁时鸣带着他一步一步朝着曾经戎飞白最喜欢喝酒的地方,徒手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隙。
点燃了一堆火。
他能够感觉到,戎飞白的力量在一点一点消散。
他并不懂得如何安葬人。
但是眼下能够做到的就是先让师父入土为安。
祁时鸣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师父,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要求。”
墓碑上刻着的字很简陋。
凤若玲站在一旁红了眼眶,她冷呵一声,把目光转移:“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就算你当初有再多的迫不得已……你还不是把师傅给害成这个样子。”
“我们门派就算没有你也能够支撑的起来!”
祁时鸣嗓音轻轻:“若玲,别倔了。”
他没喊师妹。
因为他认为……他现在还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