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目的明确、聚焦后不曾移开的视线。
角名伦太郎手搭在冈山的那本书上,语气不经意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你呢?”
他的另一只手忘了把公文包放下,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后悔吗?”
在他一旁同她正对面的冈山屏住了呼吸,恨不得当场拿出笔记本记下来的模样。
五月女美都注意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重复着大拇指向下按压笔头的动作。
这个小动作也没有变。
人与人的关系可以一瞬间崩塌,从小到大的性格和习惯却难以纠正。
所以,看起来像是同学会绝缘体、印象里即便参加活动也会说“我可以回家了吗”的角名伦太郎,为什么会来呢?
为什么会来她这里呢?
玩得好的宫兄弟可不在;银岛倒是来了,在另一边被角名绝赞无视中。
冈山此刻不发一言的原因、所谓另一个原型,会是他吗?
“在说‘早点下手’的事吗,”五月女美都仔细端详角名没有留胡茬的脸,“并不?我以前可不是排球部的粉丝。”
“现在可以变成角名伦太郎的粉丝。”
与明显变健硕的体形不同,面容和模糊的回忆里一样干净清俊的男性如是说。
歪着脑袋看他,五月女美都笑意浮上眉眼:“那你要送我比赛的票吗?”
“你会来吗?”
“如果你邀请的话。”
确定完到场人数,主办者兼主持人已经开始试话筒了。
音响放到了包厢中部,盖住了一些杂乱的说话声。
一时间,不少人都往声源处看去。
而他们这一角落是个例外。
角名伦太郎在“啊—啊——”声中拿出手机。
“加个line?”
“如果你想要的话。”
似乎不满意被同一套句式推拉,角名上身前倾,更靠近了一点。
“结束后,要不要我送你去车站?”
这是不是“我可以回家了吗”的十年后版?
他怎么确定她不会在尼崎过夜?
比起这些,
他的眼睛,近距离看果然很色啊。
五月女美都咬住下唇,忍了片刻,还是慢慢地笑起来。
“如果你不顺路的话。”
赶在主持人的开场白之前,让唇齿间明了而轻盈的气息在这微妙的气氛中飘荡开来。
心绪却已经飘到了更久之后。
在车站和他分别的时候,要说什么呢?
バイバイ(拜拜)?
じゃあね(那,就这样)?
またね(再见了)?
应该是听不到那句「さよなら」*了。她想。
毕竟三月的尼崎不会有雪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