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被带去审讯。
十分钟后,张刚带刘常胜走出。
刘常胜是一个年近四十,身材魁梧,长方脸大眼睛男人,虽然年龄不大,但已经有许多白头发。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官场“铁人”。
每天工作兢兢业业,不漏差错。
十几年如一日照顾瘫痪在床妻子,孝顺母亲,人尽皆知。
家中生活很困难,但他从不贪不收一分钱。
很多人看到他家庭困难,送钱、送房、送车,全被拒绝,到现在还住在一个普通的平房内。
这些年,很多次升迁机会都主动放弃,留在丰都,照顾亲人,同时立志要带领丰都人民富裕起来。
在他担任县长的四年,丰都县从全省gdp倒第一,爬到了农业县中的第一,堪称奇迹。
今年,母亲和瘫痪在床妻子相继去世,就在众人以为他从此将会仕途大展宏图之时,突遭这次滑铁卢。
此刻,他脸色并不好,细心的人会发现,眉头甚至拧成川字,陷入沉思。
张刚以为是因秘书陆震出卖,让刘常胜心痛,抬手拍拍刘常胜肩膀,“马有失蹄,人有失意,看错人很正常。”
刘常胜却突然停住脚步,表情更加凝重,压低声音说道:“老张,我求你一件事,好好照顾陆震。”
张刚愣住。
刘常胜没解释为什么,大步走出去,他已经想通陆震“德匹配,心安好”六个字意思。
陆震是钦佩自己,不想让自己人生从此没落,愿意为自己牺牲顶雷。
刘常胜为有这样重情重义的秘书感动,也激发了他的斗志。
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刘常胜光明磊落,清正廉明,怕什么?
既然敌人来了,他也不是毫无反抗,何况现在要为了自己身陷囹圄的秘书?
张刚带着疑惑返回,与陆震面对面坐在一起。
“说说你为何要掉包茶叶,为何要陷害刘常胜吧?”
作为刘常胜同学,他也希望查清事实真相,毕竟刘常胜清正廉洁仁孝之名,让张刚都佩服。
这些年,他甚至在刘常胜困难之际,都接济过。
刘常胜这样一个人,要是贪官,他三观都会毁掉。
如今陆震承认,皆大欢喜。
“张主任,你应该知道我是在替刘县长顶雷。”
陆震盯着张刚,满脸从容微笑。
“顶雷?”张刚腾地站起身,眼中都是怒意,“陆震,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张主任稍安勿躁,你难道连这点儿都看不明白?”
“什么意思?”张刚目光死死的盯着陆震,似乎想看穿这个年轻人。
“刘县长人品,我们两个最清楚,说他是贪官,就是在冤枉。”陆震微微停顿,看到张刚冷静,继续说道:“我做他三年秘书,这段时间,他母亲和妻子相继去世,可以说最难,也是最缺钱的时候。他背后曾经因为没钱,眼睁睁看着亲人病逝,痛哭流涕。”
“但就算这样,他从没挪用或贪污过一分公款,甚至公差出去,都自掏腰包吃最便宜的面。有好多次在省城开会,别的县长会后邀请朋友进出高档餐厅胡吃海喝,而他却找路边面馆,吃碗六元拉面,连颗鸡蛋都不肯加。”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带头给丰都县政府节省开支,所有人若是效仿,我们一年至少可以多修五公里路。这样一个人,你说会去收礼贪污?”
张刚脸色凝重,眼圈发红,心如刀割,想起刘常胜曾经因为有事,请他吃过一次饭,吃的就是六元拉面。
这样的人,岂能是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