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諾躲避不及,被太宰抱著一頓蹭:「居然有人敢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他們也太沒品味了,你這麼丑的臉他們居然也不嫌棄?」
柯諾皺眉看著懷裡的人,問道:「你早就知道關於我身世的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太宰停止撒嬌動作,他向上瞥著柯諾的臉色,眸色一沉。
隨即太宰後退一步,他雙手抱胸,語氣恢復成了平時那種頹廢漠然:「那我就直說了——森先生給我下的命令是:一旦你有黑化的徵兆,或者你身上出現費奧爾多的影子,我就要除掉你。」
所以太宰才會一直告誡他:「你身上最可貴的就是你的善良,千萬不要讓邪念支配你。」
太宰:「你是費奧爾多身上的那一絲純粹的善念,但在這之前誰知道這種事呢?我的確是抱著『隨時除掉你』的念頭待在你身邊的,但因為你足夠乖,所以我最後什麼都沒做哦。」
包括末廣鐵腸和愛倫。坡,他們都是帶著目的圍繞在柯諾身邊,但他們什麼也沒做。
說著,太宰輕笑一聲,「況且,就算你真的黑化了,森先生大概也捨不得殺你吧。」
二人正交談著,領身邊的守衛突然走過來:「少爺,領等您很久了,請儘快前去。」
*
森先生坐在黃昏的窗邊,窗外紅雲濃烈,在西面的天空凝結成晦色的光。
他像往常那樣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上一次他們也是在這個場景下見面,他們大吵了一架。這次沒有爭吵,也沒有責怪和呵斥。
眼見柯諾走進來,森鷗外沒多說廢話,而是直截了當道:「柯諾,我知道你有想要擺脫mafia的念頭,但你是由我撫養長大的,你是屬於我的一項資產,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來來回回還是這一套話術。柯諾心想。
森鷗外一手撐住下頜,敲了敲手上的調查報告書:「雖然陀思他放棄了你,但你還是他的眼中釘,死屋之鼠的人還會繼續找你麻煩,你還是處於危險之中。為了你的安全,你必須處於mafia的保護之下,保鏢還是會跟在你身邊,他們——」
這些老掉牙的話讓柯諾覺得很煩:「是,我知道,保鏢,監視,你叫我回來就是為了一遍一遍跟我重複這些話的?」
柯諾沒耐心繼續聽下去,打算找藉口離開。
「站住,聽我說完。」
此時,森鷗外語氣一轉:「但他們今後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他們不會再監視你,也不會再向我匯報你的行程。」
柯諾立即抬起頭來:「那也就是說——」
森鷗外沉默良久,點頭:「沒錯,你自由了,我以後不會限制你的一舉一動,無論是上學還是戀愛。今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會再干涉你。」
柯諾在反覆確認這話是真的之後,還是難以置信,「你願意放過我?」
「放過你?」森鷗外語氣冷淡,「你一直覺得我對你的保護是枷鎖,但正是由於這種枷鎖,你才能平安活到現在。我目睹了你的出生,我還不想這麼快就目睹你的死亡。」
「至於江戶川亂步,不要讓他再來挑釁我,其餘你隨意。」
「就這樣。」森鷗外身體向後倚在座位上,看似放鬆的身體依舊緊繃著,「你意下如何?」
這一番話說完後,二人依舊保持著互相對視的姿勢,但屋內陷入沉默。
「謝謝。」良久後,柯諾擠出這一句話。
這兒是他長大的地方,他不可能就這麼放棄太宰,還有廣津先生他們。
至於鐵腸和坡君他們——等到下次去學校揍他們一頓也就是了。畢竟,想當初他被gss綁架,鐵腸他們可是拼命來拯救他的。
柯諾考慮著要不要走上前去擁抱森先生,他走上前一步,但最後還是猶豫了,又退了回去。
森鷗外看著這一幕,眼底某種不知名的情緒一閃而過。
最後,柯諾用輕鬆的語氣對森鷗外說道:「放心吧,爸爸,我不會有事的,亂步他也會保護我。」
聽見「亂步」這兩個字,森鷗外「呵」了一聲,極盡嘲諷:「那個窮小子只會把你的錢包掏空。」
看來,短時間內想讓森鷗外接受亂步是不可能的。
江戶川警官醒了,mafia和警察之間又要開始一輪的衝突,但沒關係,一切都會過去。
*
柯諾離開mafia的時候已經天黑,他匆忙來到樓下,發現亂步一直等在那兒。
見他來了,亂步立即走上來問:「你爸爸跟你說了什麼?他罵你了嗎?」
柯諾伸手捧住對方的臉,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對森先生說了什麼?他怎麼突然想通了?」
之前,柯諾發現手機里有一條跟森先生的通話記錄,通話時間恰好是在他在醫院入睡的時候。
想也知道,肯定是亂步打的。想必亂步跟森先生說了什麼,才能讓森先生改變主意放走他。
想到這兒,柯諾笑道:「江戶川亂步同學,恭喜你,你達成了自己的誓言。」
亂步不解:「什麼誓言?」
柯諾:「你說過要把我從mafia里救出來,現在我得救了,這都是你的功勞。」
今後森先生不會再監視他,他能夠以自由人的身份在這世上走動,他可以吃很多披薩和炸雞,他們兩個也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