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
太阳才刚刚升起,尚未完全明亮的天空依旧还带着一丝夜色的深沉。
陈楹从被子底下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眼睛。鼻腔里闻到了早晨清新的空气,他微微愣住了几秒。
“糟了……”
顾不上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他眯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即便没看钟表,多年养成的生物钟依然准确的向他报告了现在的时辰。
早晨六点,距离他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已经晚了一个小时。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吃早饭的时间,他得赶紧去打水劈柴,然后生火做饭。
若是晚了,到时候免不了又得挨老家伙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甚至还有可能因此而失去宝贵的看电视时间。这是陈楹最不想看到的。
老家伙指得自然是陈楹的师傅。
自打陈楹七岁以来,师父便把茅屋里日常起居的一切杂事通通交给了他。除了陈楹每天的功课以外师父并不插手任何事,终日里不是沐浴便是饮酒。
而所谓的功课,与陈楹在电视上看到的学校里的授课也大相径庭。
在教会了陈楹识文断字以及一些基础的文化知识后,师父所教授的东西便逐渐变得五花八门、包罗万象了起来。
比如如何用绳索制作捕获野兔的陷阱;又比如怎么做才能把一只雉鸡烤的更好吃;亦或是得了感冒的病人要用哪种草药才能治好。
诸如此类的技能,几乎多到数不胜数。
因此十年下来,倚靠师父所教会的知识,陈楹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名不错的猎人、厨子、大夫。
在师父所教的所有东西里,陈楹最喜欢的还是医学知识。尽管似乎与电视里所看到的那些医生使用的“用刀把人切开的”技法截然不同,但是陈楹依然学得格外用心。
至少那些生病的牧民们到山上来寻求他的帮助时,陈楹都能一一将其治好。
而也正是因为得到了牧民们的好感,陈楹的日常生活也获得了极大的改善。
若不是在山下供电所工作的阿扎提大叔替他在山上拉了根电线,他现在恐怕还在跟师父一起过着古代人的生活。
“不过说来也奇怪,要是以前起得晚了,老家伙早就冲过来砸门了,怎么今天这么安分?”
陈楹一边揉着迷蒙的眼睛,一边伸手去够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脱下来放在床头的衣服:
“前几天熏好的腊肉也差不多能吃了吧……”
类似的动作十几年来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然而今天他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陈楹愣了愣,轻轻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眼中所见到的却不是熟悉的茅草屋顶,而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柔软的床垫上坐起,陈楹目光打量着四周,脸上露出了诧异地表情。
宽敞到不像话的屋子,贴着干净的白色墙纸。
靠着墙角摆放着两套桌椅,陈楹看不出那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但是肯定比他随手用林子里的老桦树卯在一起制成的板凳要精致得多。
他身下的床作工也极为讲究,床架通体由桧木打造,配上柔软的乳胶床垫。床上的被子干净得
像是冬季天山山顶所迎来得第一片初雪,摸起来手感也十分顺滑,和他过去十几年来所睡的茅草床简直有如云泥之别。
手指轻轻抚摸着洁白的床单,陈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就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思维变得十分缓慢,甚至有些隐隐作痛,根本就无法回忆起睡着之前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开了。
门口传来了有些惊喜的欢呼声:
“啊!你醒了!”
陈楹抬起头循声望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他此前从未见过的人。
来者是一名女子,年纪大概二十四五岁上下,容貌姣好,身材高挑而又性感。一头秀发轻轻地挽于脑后,看上去十分干练。
“对了,你昨天晕倒了,应该不认识我。”
陈楹打量着她的时候,女子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