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扯著她的衣領向後拽去。江寧雙眼瞪得渾圓,大喊道:「等等!自己人!」
劍在距離自己眉間一寸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門客驚訝的聲音在斜上方響起:「秦公子?」
「平原君,秦公子在這!」
江寧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差點被人捅一個對穿。
嬴政的吐槽聲在身後響起:「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謹慎還是粗心,行軍途中周圍有異先斬後奏。」
江寧吐了吐舌頭心道,我又沒行軍打仗過,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嬴政還想說什麼,便被聞訊趕來的趙姬抱在懷裡。看著母子重逢的畫面,江寧也是心中一暖。終於平安匯合了。
平原君走上前,先是恭喜趙姬母子重逢,接著又提議對找到嬴政這件事情守口如瓶。
江寧一下子就明白了平原君的意思。這位輔佐兩代君王的政治家早就洞悉了秦國內部的權力爭鬥,所以才會極力地勸說趙王將燙手的山芋丟回秦國。同樣的,瞞住了嬴政回來的消息,刺殺次數就會減少。
在平原君的眼中,趙姬母子的死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趙國不要成為雙方打擂台的宣洩口,畢竟趙國現在需要養精蓄銳以求來日。
無情的政治家,江寧在心裡默默評判。不過她也覺得應該如此,對於他們這些平凡的小人物來說,不打仗才是好事。
由於消息封鎖得好,一路上風平浪靜。平靜得讓人覺得那場刺殺仿佛是一場夢。
函谷要塞,素有「車不方軌,馬不並轡[1]」之稱。穿過幽長的谷道,八百里秦川盡顯眼前。蒼穹之下是萬頃良田,一望無垠,讓人心曠神怡。不過有些可惜,沒趕上小麥豐收的時候,不然就能看到風吹麥浪的景色,想必一定會壯觀。
江寧留意著車外的動靜,人群的目光有好奇,有打量,還有吃驚。她猜嬴政還活著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華陽夫人的耳朵里了。唉,江寧在心裡默默嘆氣,又要廢腦細胞了。
她默默地看向嬴政,只見對方還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樣子。江寧不禁感嘆,不愧是天生帝王,情緒真是穩定。
三天後咸陽城外,江寧大老遠便瞧見一輛牛車停在城外,車子周圍一隊衛兵,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
行至城門,對方率先打了招呼。
「秦,陽泉君見過平原君。太子聽聞平原君親自奔喪十分感動,特命吾在此恭迎平原君大駕。我王已在章台宮設宴為平原君接風洗塵。」
一通話說得漂亮,就是沒有提趙姬母子。江寧心道,我就說,來者不善。
趙姬想要開口,卻被嬴政按住手背。他沉聲道:「阿母,不妨聽聽他們的目的。」
平原君行事自然是滴水不漏,他先是告知陽泉君自己帶了秦公子子楚的妻兒一起入秦,如今已經到了秦地他便將母子二人交給陽泉君了。一套下來將自己從漩渦中摘了出來。
陽泉君笑著送走了平原君,又轉頭對著心腹說了些什麼,便要帶走趙姬母子。
趙姬頓時握緊衣袖,神色緊張了起來,想必也是覺察到了對方不懷好意。
江寧的餘光掃見了一隊人馬,瞧著很是內斂低調,如今停在那裡看來是想瞧一瞧始末。她眼珠子一轉,既然如此那就把水攪渾讓事情徹底鬧大,搏一條生路出來。
「夫人公子,仆先去探探路。」江寧說完便起身離開。
嬴政看向江寧。囑咐道:「注意安全。」
「放心,仆最惜命了。」江寧露出安撫的笑容,隨後便走出了車架。在看到要陽泉君的門客碰到馬匹的瞬間,她大喝:「放肆!誰許你擅自觸碰夫人的座駕的?」
門客被江寧的一喝嚇了一跳,來往的黔也紛紛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我奉陽泉君之命——」
江寧語飛快地打斷了門客的話:「夫人乃太子嫡子原配,其容你不問擅自移動車架。你是想說陽泉君可做太子和公子的主?」
門客卡住了,而江寧步步緊逼:「夫人驚聞王上噩耗,不顧險阻,攜公子返秦奔喪,以完人倫。而今大人阻攔是為何意?」
「放肆,此乃太子之意,豈容你這小小奴婢置喙?」門客接受道陽泉君的眼神想粗暴解決江寧。
眼見形式飛轉,馬車中傳來趙姬慢條斯理的聲音。
「先生息怒,婢僕失言,我自會懲戒。只是我有一問還需陽泉君解答,當真是太子下令我與公子不入王宮,送別先王以完人倫之理?」
陽泉君哽住,想必他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是個圈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答是則將太子嬴柱置於不孝的地步,傷了太子體面必然會引起嬴柱大怒;若答不是則又成為假傳王命蔑視秦法,這可是要丟命的死罪。
江寧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車裡心道,小陛下挖的坑真夠狠的。陽泉君你要怎麼回答呢?
就在雙方僵持時,側後方的馬車使動了起來。呂不韋從車裡走了出來,擺出了老好人的樣子,調解局面:「夫人莫要誤會,陽泉君向來說話直爽,有時會詞不達意。太子是說念及夫人舟車勞頓,欲請夫人公子先去驛館休息,再慰問先王靈柩。您說是吧,陽泉君?」
陽泉君雖然氣得牙根痒痒,但還得順著台階下來。
看著笑眯眯的老狐狸,江寧撇撇嘴心道,原來是個坐收漁翁之利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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