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程颂，在看到沈锦姗冲上去时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往前去了一步，又在看到她整个人抱住顾封手臂的瞬间停住步伐，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不管他在顾封面前如何美化他们二人的相处，他都没办法改变顾封与她已然订婚的事实，虽然现在因着战事，暂时推后。
但是……他始终还是一个局外人。
顾深捕捉到顾封偏头的动作，抹血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看着手上鲜红的液体，轻轻笑了一声。
他左边的脸颊已然肿起，唇角处还有些青紫痕迹，但脸上还是挂上了微笑。
身体放松了些，抬起头看着顾封，挑衅的道：“皇兄还真是好福气，这边一个沈姑娘，那边还有一个叶姑娘。”
“当真是……艳福不浅。”
顾封睨着他的眸子里尽是阴戾，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一些的怒意又升腾起来，周身围绕着一股杀意。
他知道顾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锦姗的面说这样的话。
他的拳头又捏了起来，心中的声音叫嚣着应该把他打的说不出话来，但又顾及着身边抱着她的沈锦姗，没有真的动手。
沈锦姗感受到男人手臂的肌肉又重新紧绷起来，担心他又做出什么举动来，一只小手顺着男人的衣袖下移，包住他紧紧握着拳的手。
安抚道：“殿下，真的不能再打了。”
她记得上次顾封与她说过，叶舒玲与顾深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但他也未具体说是什么事情，她心中也有些不确定顾深今日特意提及叶舒玲的目的。
但无论如何，再打下去，今日就实在是难以收场了。
好在顾封还是有些反应，拳头微微松开了些，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缓和半分，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深，似是再极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半晌，才用寒冰似的声音吐出一句：“你迟早，要为你做的所有事情，承担后果。”
顾深已经缓了好一会儿，此刻慢慢的站了起来，脸上还是那笑容，看着顾封道，“皇兄就一点不担心，在父皇面前怎么解释？”
在他有动作的那一刻，顾封就握住了沈锦姗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你大可以去禀告父皇。”
顾封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没有一丝起伏，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平静背后究竟压抑着多少翻涌的情绪。
他倒是不怕顾深去与皇帝说什么，且不说他不会把此事闹到皇帝那儿去，就算他真的说了，他也有法子应对。
只是顾深定然有其他目的，才几次三番不顾他的警告做这般事情。
若是他的矛头对准的是他，他也不会如此失控，但他偏偏把矛头对准沈锦姗。
如今只要一有危险靠近沈锦姗，他心中便无法安定，那日的梦境不断刺激着他，只有亲眼看到她在他身边，才会稍微平静些。
她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同她好好说，她定然是不肯的，若是强行捆住她，她肯定会讨厌他。
他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他从未有这般小心翼翼，担心一个人对他的看法的时候。
所以，这……也是爱吗？
那她究竟还爱他么？
沈锦姗的手被顾封握着，她稍稍探出头去，想看看二人的情况，不料面前突然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