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英喜滋滋地回去了。
折騰這麼大一圈,時落到車站時已經下午四點了,這個點是肯定買不到去臨市的票,時落買了第二天的,她打算就在車站呆一夜。
老頭說了,他們這種人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修行。
雖然時落知道老頭只是為了讓她多做點事。
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既然下山了,時落就珍惜之後走的每一步。
等下午六點,汽車站的工作人員下班,時落才知道像縣城鄉鎮這些小車站候車室夜裡是不開門的。
她提著包袱,站在車站門口,少見的有些困惑。
環顧一圈,車站旁邊也有兩家旅館,時落去問了,住一晚要一百塊,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還是轉身走了。
重回到汽車站,車站大門緊閉,只有旁邊的服務中心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時落門口,打算將就一夜。
她小時跟師父去遠些村鎮時,夜裡趕不及回來,連路邊都睡過,蹲車站門口對她來說並不是苦痛的事。
好在如今是夏末,白天溫度忽高忽低,夜裡倒是都有十幾度,不算冷。
她又仰頭看了看天象,今夜無雨。
就在時落剛閉眼休息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她睜開眼,面前站著一個身穿制服的保安。
「小姑娘,大半夜的你怎麼一個人蹲在這裡?晚上不安全,你還是快些走吧。」保安催促。
時落起身,夜色下,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卻極亮,她好奇地問:「門口能呆嗎?」
保安一時語塞,他回道:「能呆是能呆,就是這大半夜的,你看旁邊都沒人,你一個小丫頭,要是有個萬一,咋辦?」
縣城也不安全,有時候半夜會有喝醉酒的人在街上晃蕩,小姑娘一個人蹲在這裡最容易被欺負。
「沒事,我不怕。」時落又蹲了下來。
她抱著包袱蹲下來的身影過分單薄,保安都不免生了惻隱之心,當時落從包袱里拿出烙好的餅時,保安又有點想笑,「小姑娘,你晚上沒吃呢?」
人家是好心,時落自然不會不領情,她點頭,回道:「下午有些忙,沒來得及。」
她就下山前吃了兩塊餅,一直到這半夜都是滴水未進。
「看你年紀不大,怎麼大半夜的拿著包袱,是不是跟家裡人吵架了?」保安是個年約五十的男人,這樣年紀的人多喜歡說教,他勸道:「小姑娘,聽一句勸,再氣也不能離家出走,你們還小,不知道外頭多難,你這要是離家出走了,你爹媽得多擔心,你們這些孩子啊,是真不懂家長的心。」
時落啃著有些干硬的餅,半晌,才抬頭解釋了一句,「我不是離家出走,我也沒爹沒媽。」
保安不知道信沒信,他又看了時落一眼,嘆口氣,走了。
沒過一會兒又回來,手裡拿著一次性杯子,杯子裡是溫水,「光吃餅子怎麼行?來,喝點熱水。」
時落接了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