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跟師父擺攤算命,生意不怎麼好,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好在那時候師父比現在勤快點,偶爾還能去山上打個野味,也有山下人家自己種的玉米紅薯,那些年紀大的看時落瘦小的可憐,會給他們幾個。
所以哪怕她已經將道德真經琢磨透了,也將師父那一屋子書都看過了,大部分也能背下來,時落還是覺得自己是個能力不如師父的算命的。
師父說了,算命是主業,替人看風水,驅邪之類的都是副業,這樣她出去後也不至於餓死。
售票女人固執地認為時落就是大師,不過大師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忙又改口,「算命就算命,大師,您能不能替我那小侄女算一卦?這孩子從小身子就弱,好幾回差點沒了,大師您行行好,幫她算一卦,看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身體好起來。」
她不敢跟時落提錢,怕折辱了大師,不過她肯定不能虧了大師。
時落抬頭,認真打量了對方一眼,這是自打時落上車後第一次看對方面相。
半晌,時落點頭,「好,我跟你去一趟。」
這售票女人雖然說話刻薄,剛才甚至還想將瀕死的人扔下車,不過在時落看來,這女人身上有功德,所為功為善行,德為善心。
這女人曾救過一條命。
就沖這個,時落也應了她。
「多謝大師,真的很感謝,大師您好好休息,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說完,售票女人又環顧一圈車內,對滿車乘客說:「大師剛才驅邪累了,你們都別打擾大師休息。」
她這些年來來往往見過無數的人,當然沒錯過這些人眼裡的躍躍欲試,這當中也有貪婪跟惡意。
她可不能讓大師被打擾。
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就是無窮無盡,再說了,她能給大師報酬,可不是人人都捨得花錢的。
時落倒是不擔心,只要她不願意,沒人能強迫得了她。
售票女人小聲給姨妹打了電話,語氣有些激動,臉都紅了。
之後她沒做別的事,光盯著車裡的人,誰都別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打擾大師。
回去要慢些,縣城紅綠燈也多,等到了公安局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因為時落制服了男人,一個年長些的警察單獨將時落帶去做筆錄,其他人被挨個詢問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老張也跟著離開了,只有售票女人還站在警察局門口。
她等時落一起。
縣城的公安局規模小些,做筆錄的都在審訊室。
時落坐在長桌後,面前是兩個警察,一個是剛才帶時落進來的老警察,一個是年輕些的,年輕些的做筆錄。
「別害怕,你把車上發生的事細細再跟我們說一遍。」時落臉嫩,二十二歲看著最多也就二十,不管她是怎麼知道那男人是殺人兇手的,但時落能幫他們抓著人,老警察對她本能的有好感。
年輕些的警察沒有老警察穩重,他好奇地看著時落,隨即耳朵漸漸紅了。
實在是時落長得太過標誌,她瞳仁極黑,唇不點而朱,皮膚還白,定力不夠的小伙子心思難免有些動盪。
等時落說完,老警察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身邊的人,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又問:「你是怎麼知道他殺了兩個孩子?」
中巴車上沒有監控,警察只能挨個詢問目擊者,但是車上所有人的說法都是一樣的,他們提及時落時語氣難掩推崇,那個賣雞的老頭語氣不穩地強調,「那孩子可了不得啊,她可是能通靈的嘞。」
身為人民警察,他們是堅決抵制這些封建迷信的。
「看到的。」時落抬眼,看向對方。
老警察一臉正氣,身上功德深厚,時落語氣也溫和了些,「與其審問我,你們不如去問那人,那兩個孩子一個是三年前,一個是四年前被殺虐殺的。」
為了不妨礙社會秩序,時落不能多說。
「車裡的人都說你拿著桃木劍,在屠強身上揮了幾下,他就活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老警察緊緊盯著時落,又問:「還是你其實一早就認識他,故意演的這一出?」
屠強就是那殺人犯。
「我早認識他,為什麼不直接報警,還繞了這麼一大圈?」時落坐直了身子,她雙手擱在桌上,視線直直撞入老警察的眼裡。
老警察哽了一下。
也是,這小姑娘看著不是個會怕事的人,一般像她這麼大年紀的孩子自尊心極強,也要面子,不會在眾目睽睽下故弄玄虛。
第5章三觀不用崩塌
「那你怎麼解釋你車上的所作所為?」老警察仍舊覺得疑惑。
時落嘆口氣,實話實說,「我算出來的。」
老警察無聲笑了一下,往後靠在椅子上,顯然覺得時落信口胡說。
年輕些的警察有些同情地看著時落,這小姑娘一張臉長得比電視上那些明星還好看,可盡幹些招搖撞騙的勾當。
好在她從小就跟著老頭在外頭擺攤,也算見識多廣了,時落不緊不慢地跟老警察說:「你今年五十二,你這一生有三劫,一劫是你兩歲那年,二劫是你二十四歲那年,中了刀傷。三劫便是前年,你身體有恙。」
老警察竭力穩住神色,可急促的呼吸還是出賣了他的驚異。
兩歲那年,他因為好動,圍著碳爐子鏟碳灰玩的時候將爐子上的燒水壺撞倒,一壺開水澆在了他身上,虧得那時他帶著厚帽子,穿著厚棉衣。不過即便這樣,還有熱水從他棉衣領子裡灌了進去,到現在他胸口還有燙傷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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